郭永喆天生就自帶著活躍氣氛的天賦細胞,一見了這家夥,我壓抑的心情頓時就輕鬆了不少。
他吃一口麵呲溜兩口酒,眉飛色舞的跟我講起了這條柳巷的曆史,煙灰隨著他上下翻飛的手落了一碗。
“陶子,也就是咱晚認識了十幾年,要是當初你跟著哥們兒一起來晉中啊,咱還能吃著一種絕世美味,叫頭腦兒。那玩意兒得天不亮就趕早去吃,所以又叫趕頭腦。街邊的地攤上都掛著燈籠,要的就是那氣氛。現在沒了街邊的地攤和那些個民間美食,這柳巷啊……唉,也就變了味兒嘍。”
他咂了口酒,神色間頗為遺憾。
我剛吃了飯不長時間,肚子倒也不餓,那碗麵沒吃幾口也就飽了。
郭永喆倒毫不嫌棄,把我吃剩的麵端過去,呼啦呼啦的幾口就扒拉了個精光。
我們倆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起任何關於寶瓶山和那座墳墓的話題,美美的吃飽喝足,給唐果兒打電話報了平安,找了個酒店好好休息了一晚。
我失眠似乎已經成了習慣,躺在床上瞪著外邊漆黑的夜空發了很久的呆。
而郭永喆卻沒說上幾句話就打上了呼嚕,估摸著這家夥最近兩天一直都在我家附近緊盯著我什麼時候出門,連覺都沒敢睡,此時已經困的恨不得睡個天荒地老了。
我聽著他打雷一樣的鼾聲,輕輕歎了口氣。
我心裡很清楚,哪怕是再怎麼反對郭永喆跟著我一起去寶瓶山,以他的性子也絕不會答應。
那個朋友的死讓他背負了十幾年的愧疚,要是再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我出事兒……
那他就不是我認識的郭永喆了。
而且說句自私一點兒的話,這一趟我還真離不開他的幫忙。
這是我第一次來晉中,人生地不熟,連當地的方言都聽不太懂。
有了郭永喆,我就能比較輕鬆的找到那座墳墓具體的位置了。
我打開手機地圖看了一下,寶瓶山離晉中市裡不遠,西南方向二十五公裡就到。
可我並沒有打算馬上就去尋找那座墳墓,在這之前,我必須把對應所有意外的預案都再三演練好。
那可是我師父親手修的墳,其中一定隱藏著非常厲害的風水陣法。
想要破解那個老東西設下的局,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到的事情。
說起來,在我和師父一起生活的這麼多年裡,我還從來就沒見過他親手布設什麼風水局。
當然了,那些什麼選個墳地看個日子,糊弄點兒小錢養家糊口的事兒不算在內。
我心裡反倒是隱隱有點兒期待,真不知道我師父到底會留給我一道什麼難度的題目。
睡到日上三竿,我和郭永喆才懶懶的爬起床,出去隨便吃了點兒東西,我讓他帶著我去了趟當地的舊貨市場,隨便淘了點兒玩意兒。
我買了些大黃紙,一件沾染著死人氣息的麻布孝服,還有一雙破舊的女式繡花鞋,瞧那款式,起碼得有幾十年的曆史了。
雖然我不敢保證這些東西都能派上用場,但有備無患嘛。
真到了那荒郊野嶺,我可沒地方去淘換這些東西去。
我又讓郭永喆帶著我去找了一家加工木材的小作坊,我遞給老板一根煙,問他有沒有十年以上的老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