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一會兒,莊小龍就拿著那杆旱煙袋回到了屋子裡遞給我。
他一臉八卦的湊到我麵前,我抬起煙袋朝著他腦袋上輕輕鑿了一下。
“趕緊去補覺,咱在這裡停留的時間不能太久,等我能下地了立馬就走。”
“哎喲!得,這是用完了是吧?卸磨殺……不是,過河拆橋。”
莊小龍揉著腦袋不滿的嘟囔著走開,剛一躺到床上,很快就發出了悠長細密的呼吸聲。
我倒是真佩服他的睡眠質量,忍著疼痛轉動了幾下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用腳輕輕的搭在冰袋上,就仔細的打量起了那杆旱煙袋。
我之前也抽煙,對於各種各樣的煙具倒不陌生。
隻是現在捏在我手裡的這杆煙袋鍋,卻是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存在。
這杆煙袋鍋不算長,目測有個七寸七分,拿在手裡,白銅的煙鍋剛好露出手掌之外。
煙杆是烏黑色的棗木材質,裹著一層厚重的包漿,也不知道曆經了多少年代歲月的浸染。
煙嘴晶瑩翠綠,雖然我不是很懂玉石,但也能看出一點兒門道,那竟是一塊上好的老坑冰種翡翠。
煙杆中間係著一根烏黑的線繩,下邊掛著個裝煙絲的荷包。
估計是常年被廚房裡的油煙熏染,荷包上繡著什麼圖案已經看不清楚了,烏漆嘛黑的。
不過幾道顏色略微不同的暗金色絲線,好像是組成了一個八卦圖案。
“中原陳氏的武學傳承自太極一脈,繡個八卦倒不是稀罕事兒。就是……這杆煙鍋子到底跟我這條左腿有沒有關係呢?”
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低頭看了看我紅腫的左腳。
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在尋找四方機關的路途中,我即將逐步演變成五弊三缺中“殘”這個概念的頂級完全體。
瞎,瘸,聾,啞,瘋。
在天機門借宿的那一夜,我失去了左眼,但好歹還算是得到了天機門先祖的指點,學到了幾句亂七八糟的咒語。
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那些咒語到底有什麼用,但總比一無所獲要強一點兒。
而在太極門的遭遇,真可以說是倒黴透頂。
鄢壯以明火執仗的氣勢,不容我有任何抵抗的奪走了我的左耳聽力。
但施法的過程卻被那個二杆子韓柱子衝進來打斷,我並沒有像預想中一樣解鎖什麼新技能。
這倒也罷了,但我還莫名其妙的被韓柱子把全身的法力給吸了個精光!
那個混蛋憑空得到了一身強悍無比的高深法力,隨手打出的幾個普通招式就把一座神像給拍了個粉碎。
我變成了半個聾子,他卻成了太極門無出其右的武學高手。
這這……
憑什麼?!
一想到韓柱子眯縫著小豆眼兒,一臉傻笑的伸著指頭比劃太虛靈符,我就氣的快要原地爆炸。
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每到一個地方就失去一種感官的心理準備。
在滇南的時候,我急著下山去救嶽杏林和梁多多,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本以為那就應該是我變成五全殘體的開端,可在醫院裡躺了三個月,那條腿竟然完好無損的痊愈了。
仔細想想,那次我撞斷的是右腿,估摸著跟我的性彆屬性不相符,就隻是個意外巧合而已。
可這一次……
突如其來的痛風恰巧是發作在左腳上,看來無論如何,我都保不住這條左腿了。
隻是我拿到了自認為是觸發交換條件的旱煙袋,可直到現在,這都大半天過去了,我的身體也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難道又跟上次一樣,這也隻是個意外巧合?
我盯著手裡的旱煙袋皺了皺眉頭,可能是藥效加上冰敷終於起了效果,此時左腳上傳來的熱脹和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
“應該能走路了吧?黃華裕的耐心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得趕緊趕回中州才行。”
我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試著動了動左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