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人到,曹叔提著一個挺老式的鋁製飯盒走進了房間,滿臉都堆著笑。
看這個架勢,就好像他之前沒拒絕鐵紅,反而是欣然赴約的一樣。
張俊軒點頭跟曹叔簡單的打了個招呼,沒有起身。
這也難怪,他倆本身就不是太熟。
孫侯腿腳不便,坐在輪椅上扭過頭看著曹叔,臉上擠出了一絲極為勉強的笑容。
曹叔趕緊放下手裡的飯盒,拍著孫侯的肩膀問候了他幾句。
孫侯的臉色很尷尬,低著頭不停的歎氣。
反而是曹叔細聲細語的安慰了他很久,大致意思就是隻要他人還活著,一家人都齊齊整整的,這就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現在天邪鬼母已經落網,隻要以後孫侯放下心中的執念,淡出風水界的恩怨情仇,身邊有媳婦兒陪伴,又有孫嵐和潘浩孝順,再加上還添了一個健健康康的大胖外孫,何嘗不是一件美事兒。
孫侯不住的點頭流淚,我在一旁冷眼看著,心中忍不住一陣感慨。
曾幾何時,他倆人一個是槽字號分舵舵主,一個是榫字號分舵舵主,同屬魯西南缺一門,是鄒家的左膀右臂。
可曆經了缺一門滅門慘案之後,這兩個人卻心懷不同的心思,一起來到了中州。
孫侯被利益驅使,投到了張子墨麾下,雖然沒有親手戕害人命,可細數起來,也是乾了不少喪儘天良的缺德事兒。
而曹叔……
我在之前就講過了,今天的這場飯局,就是想試探出他究竟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敵人。
“曹叔,你這帶的是什麼好吃的啊,隔著飯盒我都聞見香味兒了。我來猜猜,是……紅燒排骨吧?”
“哎喲,猜著了!”
曹叔調皮的露出了一臉驚訝的神色,隨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對對對,就是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多餘啊,老頭子知道,你請客用的菜品肯定不會差了,這不是山珍呢,就是海味,哪兒能缺這一道家常菜呢,是不是?可我們小姐說了,咳咳!”
曹叔清了清嗓子,故意捏出一副溫柔羞澀的女人腔調來。
“曹叔叔,多餘在外邊東奔西跑的,身邊又沒個人照顧著,瞧他都餓瘦了。這飯店裡的菜就算再貴,也沒你的手藝好,對不對?你就辛苦一下嘛,給他做個紅燒排骨,就當……就當是人家求你了,成不成?”
我聽的麵紅耳赤的,曹叔打開飯盒推到我麵前,嗓音又重新變了回來。
“這不,我就讓小姐死纏爛打的燒了這道菜,不然啊,我也不能遲到,哈哈哈哈……給,這份紅燒排骨就是你一個人的,張總和孫總就沒這個口福嘍。”
我紅著臉吭哧了一聲“謝謝曹叔”,拉過飯盒,一陣恰到好處的醬油香味兒頓時就充斥在了我的鼻尖裡。
“嗯,香,真香,還是那個味兒!”
我朝曹叔翹了個大拇指,生怕他又說出什麼讓我難堪的話來,趕緊站起身拿著酒瓶挨個把他們麵前的杯子斟滿。
“人都到齊了,咱這就開飯吧。來來來,我敬各位一杯,我先乾……”
話還沒等說完,曹叔就笑眯眯的打斷了我。
“多餘啊,你是知道的,老頭子平時滴酒不沾,但你請的酒,我還真不能駁了這個麵子。不過呢,這酒是個什麼由頭,你可得先說清楚了,免得老頭子喝了個稀裡糊塗,白白醉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