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真是嚇得我,一身冷汗。”回旅館的三人裡,何峘仍是心有餘悸。
“不就是撞了一個官差麼?!怕成這樣?!”同行的沈峳諶並不在意。
“你沒見到,那官差的身後,還跟了兩個佩刀的人?!”第三個人龔郢補充道。
“看你二人,”沈峳諶甚至笑出了聲“真是頭一次來這長興府,撞了個人,也怕成這副模樣”行於正中的他,將左右手搭上二人的肩膀“那行,便找一間酒樓,進幾口酒,給你二人壓驚。”
“秋闈就要到了,還是回館溫習書本吧。”何峘接連擺手“且今日出門閒逛,已荒廢半日,此刻還是回館溫習為要。”
“何兄說的是”龔郢接過話。
“隻是偷閒幾個時辰,”沈峳諶直接打斷二人“於科考有何大礙??”
“且遇到先前那事,我實是,沒這進酒的心情”何峘堅持自己的決定。
“那我與龔兄同去。”沈峳諶見狀,手離了何峘的肩膀,神情頗為自得“那何兄先回旅館,可將我贈予的詩句多誦幾遍,也可算作溫習了。”說完手搭著龔郢轉身離開。
“瑾記沈兄囑咐。”何峘看著沈峳諶與龔郢的背影。
何峘回到了三人寄住的旅館。他與沈峳諶、龔郢同來自外地,到京參考,恰住同一間旅館,相識剛有幾日。
他跨進館門,穿過大堂,登上客樓最外一側的木梯,走到二層的廊台。他順著往前,走到順數第二個房間。他放緩步伐,抬起右手,輕扣兩次房門。
“沈兄,今日莫又醉倒了。”他對著沈峳諶的房間打趣說道。沈峳諶的房門,照例沒有上鎖。
他繼續往前,走到廊台中間的木梯,又上了客樓的第三層。他的房間屬於這層。剩餘龔郢的房間在第四層。
他走到自己的房間,從腰間的佩囊取出鑰匙,打開門鎖,進了屋。
戌時初。暮色剛籠了天地。
一刻前才出了酒樓的沈峳諶與龔郢,正行在回旅館的途中。
路經一處桂樹園子時,沈峳諶停下腳步,一時起了興致“龔兄與我進園看看吧。”
龔郢想著回館歇息了,婉拒道“天色已晚,不如先回旅館歇息,明日再進園賞花不遲。”
沈峳諶酒意正盛,語氣似乎不容商量“夜月將出,正要此刻入園觀花,適閒趣雅,以助詩賦。”說完便將龔郢拽入園中。
沈峳諶並不在意龔郢所想,一麵走一麵說道“君子當率性而為,正如我這般。龔兄你,遇事總是顧前顧後的,如此性子,科考如何得中?”
“這跟科考有何”龔郢正要反駁,又被沈峳諶打斷“前麵有一湖,湖中有石橋,正好,我二人登橋觀湖。”
龔郢便不說話,跟著移步。
半個時辰後。
在屋內溫習書本近四個時辰的何峘,終於聽得腹內起了巨響。該進食了。
隻是此時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這會下樓,隻能讓夥房值夜的夥計炒幾個現菜。
他站起身,走出房門,去到客樓的二層。他順著走廊往前,刻意經過沈峳諶的房間。屋內沒有點燈。
“還未歸呢”何峘自言自語,繼續下樓。
“小哥,炒兩個菜。”夥房裡,何峘對值夜的夥計說道。
“就客官你一人麼?”夥計問道。
“嗯是。”
“好勒。”夥計愉然應了。像是正愁無事可做,便來了一份可以消遣時間的差事。
何峘便轉身,出了夥房。他又上樓,回到自己房間,想著兩刻後再下樓。
兩刻後。
想著飯菜該是上桌了,何峘便放下手中書本,起身,往屋外走去。
正要開門的瞬間,門外卻響起了扣門聲。
“何人?”何峘一麵詢問一麵打開屋門。
對麵站著龔郢。
“龔兄!回來了?”
“嗯。”龔郢點頭。
“何時回來的?”
“兩刻前。”
“你要,找我?”
“嗯。”
“何事?”
“晚飯吃了麼?”
“沒。正要下樓,進些吃的。”
“那夥房裡的兩個菜是你叫的了?”
“龔兄怎麼知道?”
“方才我去夥房叫酒菜,夥計正在忙活。”
“怎麼?你”
“我與沈兄一同回館,途中談及了科考之事。他不知怎的,忽起了憂愁,憂愁科考不中,心緒低沉。回館後,我想了想,覺得應該好生勸慰他。便去樓下叫了幾個酒菜。等會你我二人好生勸慰他。”
何峘一聽,也不遲疑“那行。走吧。”
龔郢卻伸了右手攔住他“不急,這個時候,換了便裝再下樓吧。”
何峘定眼看了看龔郢,這才發覺龔郢已經換了便裝。
“我叫了酒菜,又回房間換了衣,才來找的你。”龔郢說道。
“行,那我也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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