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薑音!
任清歌以為,自己進去會看到霍危渾身插滿管子的可怕樣子。
可拉開簾子。
他安安靜靜躺在床上,臉色雖然白,卻也沒有太可怕。
作為醫生,任清歌看麵容能看出大概好壞,她不由得鬆口氣,抿唇走近。
陰影投在霍危的臉上。
他眼睫細微地動了一下。
任清歌沒有察覺。
她小心翼翼碰了一下他的手,想深入握一握,想到什麼又抽回,扯起袖子擦了擦剛才碰過的地方。
動作輕,摩擦力小。
帶起一片細密的癢。
撓得霍危心裡酸澀,同時又悲慟。
何必。
清歌,你這是何必。
任清歌垂著腦袋擦,擦完正準備收回手時,霍危的手指突然一緊,抓住了她。
她微驚。
手上的力度隨後鬆開,霍危睜開眼,淡淡看著她。
“原來是你。”他嗓音艱澀,有氣無力,“抱歉。”
分開是他提的,此刻要挽回點尊嚴,為剛才故意抓她的動作,虛偽道歉。
他把手放在小腹上,與她拉開距離,同時也不再看她。
任清歌僵著臉往後退了一步,解釋道,“薑小姐身上痛,我過來看看她。”
霍危嗯了一聲。
心不在焉的樣子。
任清歌自知打擾,但還是忍不住問,“你怎麼會突然生病了?嚴重嗎?”
霍危不願意多說,“不嚴重。”
“嗯,那就……”任清歌吐字艱難,怕說多錯多,那個好字硬生生咽下去,“那我就先走了。”
霍危閉上眼,“清歌,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
任清歌眼睫一顫。
“……是要我離開鬆市嗎?”
“不用。”
任清歌沉默半響,才答應下來,“好。”
“出去吧。”
再多餘的話,他不願意再說了。
一副不耐煩,卻又因為教養而隱忍的模樣。
任清歌開門出去,護士推著車進來,給他上藥水。
霍危側著頭。
視線低垂,看著微微搖晃的簾子。
那是剛才任清歌離開的位置。
……
任清歌走的時候,還是去跟裴景川他們說了聲。
薑音一看她臉色,就知道搞砸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她安撫她,“霍危隻是喝酒過多,輕微酒精中毒,沒什麼事。”
任清歌這下才徹底放心,“謝謝。”
“清歌,霍危除了人傻點,其實也沒其他的缺點,你們有什麼誤會,一定要及時說清楚,不要讓彼此猜,感情很忌諱猜測。”
任清歌如遭了一記悶棍。
她失神道,“薑小姐,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隨你的心去做。”薑音輕聲說,“你愛霍危,就好好愛他。”
任清歌問,“不考慮後果嗎?”
“後果是男人才應該承擔的,霍危承擔得了,清歌。”
……
夜已深,裴景川帶著薑音回去了。
任清歌留在醫院。
她鼓足勇氣回去找霍危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下屬駐守。
見任清歌過來,下屬上前一步道,“任醫生,霍秘書現在在處理公務,麻煩你不要打擾。”
任清歌頷首,“等他有空之後你告訴我一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