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賭骰蒲博坊·飛賊兒_星落凝成糖之重與重明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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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賭骰蒲博坊·飛賊兒(1 / 2)

星落凝成糖之重與重明!

二人狂奔的街道又被慢踱回轉,重望那芭蕉屏障,茶意升騰間,霧蒙裡除了勤快嘴也快的掌櫃之外還多了位身著海青服,與其含笑閒談的女子。腰寬袖闊,圓領方襟猶沾佛院濕苔。如她在烈日下施以路人的一碗清泉水煮就之茶,溫潤聲色言談幾句,清泉也流過這青苔,將世間由夜至晨積蓄的一點沁人心脾的水汽喚醒,彌散撫平了燥熱的心。

“聽老板說,二位施主想要尋我。”篤竹師太可謂隨了這層碎鏡的平和順利,直接叫夜曇得來全不費工夫“萬發緣生,皆係緣分。我們彼此有緣,不必特意尋覓,天意所至,自然聚在此處。”

夜曇乾笑了兩聲,隻道這佛門中人都和禪真和尚一樣,說話叫人難得回。緣來緣去,有緣不必解釋,無緣更解釋無用。總之總是不解釋,阿彌陀佛就算完事,也不管旁人聽不聽得來。

她可不是眼前這心澄如鏡的師太,有十個百個俗事煩擾需要詢問於她。故借著出家人不打誑語的風頭直道“師太有禮了。我是離光夜曇,這位是我夫君辣目。我二人尋你確是有要事相商。”

辣目跟著夜曇的欠身乖乖雙手合十,折腰給師太行了個大禮。夜曇小聲道,不用彎這麼狠啦。

篤竹師太常年在外遊曆,麵色曬得泛褐,眼尾也有幾道細紋。由著始終不改的笑意更是長存麵龐。夜曇估摸著,她年歲總有父皇那般大,不然也作不得師太——唔,怎得還需要去年紀輕輕的禪真座下聽曉佛法?

“夜曇姑娘玲瓏剔透,辣目公子至純至善。能得見如此風姿,是篤竹之幸。”

…還是挺像禪真說話的。夜曇不適地繞著自己編起的發尾玩“我也不兜圈子了。首先想問您,是否曾在人界的禪真和尚那處聽曉佛法?”

篤竹暢答“禪真此人,貧尼曾有過一麵之緣。但緣所未至,隻是遊曆時路過他處歇腳,匆匆而彆,從未論佛辯法。”

辣目向夜曇垂頭喪氣道“那,她不是!”

夜曇倒也不一定。話說這自願進入碎鏡之女子都是現世裡受了些傷害很有些心結的,即使出家了也可能遮遮掩掩嘛。

她試探道“有所冒犯,請師太原宥可否得知師太俗家姓名?”

“阿彌陀佛。”篤竹斂目沉道“凡塵之名,早已拋卻。告知姑娘又何妨。俗家姓時,名聞竹。貧尼生於冬日,家母翻閱典籍得了句‘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遂覺意境極美,便為我取下此名。”

辣目抬起腦袋洪聲“那,那,那就是!就是!娘子!”

這名字他揪著路人也問了千八百遍,跟刻石頭似的刻在他心上,拆開來揉碎了橫著念豎著念他都不會忘了。

篤竹“不知辣目公子所說到底為何?”

夜曇得了肯定的答案反倒鬆泛“…那現在就隻有兩種情狀了。要麼禪真和尚在鬼扯,要麼你隱去了和禪真和尚的交往——而其中定有隱情。我傾向於第二種,若真隻有一麵之緣,師太丟棄多年的俗家名字怎會被他知曉?”

夜曇掐著還有點痛的腰繞著這可當她母親,也可當禪真母親的師太走了幾圈,腦內萬千話本子劇情閃過這出家之人,也不為錢,禪真又說自己有紅塵未了,難不成…

立時,她虛虛勾勒出一幕“無知少女遭人渣哄騙生下孩子後絕望出家,兒子流落於另一寺廟成長,多年後母子重逢一個裝作不識一個恨而嘴硬”的大戲。而她的心結麼…自然是未與親子和解?即刻就波瀾眼光憐憫向這可憐的母親。

辣目看著娘子表情一會兒困惑一會兒恍然大悟,一會兒又帶了些傷感。抓抓腦門也想不明白,急道“娘子,娘子…辣目,不明白!”

篤竹還在回以最開始的問題“也許禪真修行強於我,可窺得天機。又也許其他巧合下得知。貧尼的俗名雖少人知曉,卻也不是什麼秘密。也曾贈予一不知來路歸處,無姓無名的女施主。”

夜曇“唔,那女施主叫什麼?”

辣目快答“時聞竹!”

夜曇…

是她傻了。

夜曇擺手道,“罷了。其他人不重要。師太還是細說與我聽你當真不是禪真隱秘起來的親娘嗎?”

篤竹…

總愛聽一耳朵閒聊的老板嚇得鍋勺也掉“姑娘您這思緒是如何轉到這等可怕之路…我作證,篤竹師太七歲便皈依佛門,六根皆淨,是方圓百裡修行最深厚的師父。雖會外出遊曆,但每年歸來時日也有大半年,從未有過生養啊!這都是我們親眼看著的。”

夜曇更是唬得退了幾步“啊?那難不成是忘年戀?五十歲同二十歲…”愛而不得,年歲相差,佛門所阻,鬱結成疾!然後為這無望的愛意甘心入陣求得解脫…

辣目繼續不明白——這回娘子變幻莫測的小臉上還多了些敬佩。

“娘子,娘子!”

“哎,”夜曇被他晃了兩下方才醒神,吸吸鼻子握住師太消瘦肩膀,許諾道“姑娘,啊不,姐姐莫急。年齡不是問題,信仰也不是阻礙!三十歲算什麼!我夫君比我大兩千多歲,我們依然琴瑟和鳴!”

老板的下巴和鍋勺一並掉了,再也沒法搶先為師太解釋。

這這…即使在有修行的獸界,這般年齡之差也是過於可觀驚人的!這水嫩嫩的姑娘是真水嫩嫩,青蔥蔥的紅發少年卻不是個公子該是根老蔥、老祖宗了!

辣目“嗯,嗯!我和娘子,很好!師太,不用怕!”

他一知半解,但主動在夜曇示意下湊過去。夜曇攬著他氣勢更足“隻要你不放棄,我帶你出碎鏡,揪著那和尚給你還俗!你們若是顧忌世人眼光,就到那天涯儘頭的白竹塢隱居去,相信我,你們會幸福的!千萬不要放棄生命!”

辣目“幸福,幸福!”

篤竹師太…

足足被震了好一會兒,師太才找回清淨六根該有的從容來。

緩緩道“夜曇姑娘之心甚熱,且不畏世俗,率真灑脫。但請細聽貧尼一言。所謂紅塵處處是劫難,凡世萬方是因果。隻有心中清淨,不被七情六欲所迷,才能看透種種,不懼紅塵應劫。我自皈依後秉持本心,從未被七情六欲所困。姑娘的熱心我很是感激,但我當真與禪真大師沒有關係。”

她頓了頓,猜道“姑娘與公子是否是在為‘我’奔波?要渡‘我’出蝕心之想?”

“或許我之我,並非姑娘所尋之我。姑娘與公子莫要著了相,被表象所迷。”

又來了,又來了。潑了幾盆冷水不說,又開始這些暈言暈語。夜曇愈發想撲出碎鏡回天界翻開佛法課考卷複習一番。

編的故事都不成真,挫敗下她要被烤成糊塗鬼啦!難不成真是第一種,禪真在鬼扯?可這鬼扯對他有什麼好處…

“請問。那個姑娘,為什麼要,師太的名字?”

辣目卻在此刻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於幾人沉默思索中果斷發聲。

他心思單純,一條路走到黑,若撞破了牆,也就衝過破牆再向前走,不會在破牆前猶豫。

篤竹笑道,“辣目公子大智若愚。最先勘破,實有修行之緣。”

夜曇下意識凜凜曰“彆彆,我要拐你還俗,你彆把我夫君拐去出家,割七情,斬六欲!”

後她也跟著辣目思路智慧回閃“是啊,師太曾把自己的名字送給彆人。為什麼?”

“她於世間踽踽獨行,委頓彷徨。沒有家人也不知來處,不知為何活著,也不知該追向何方。單沉溺於一點偏執塵念,幾近走火入魔。貧尼隻是想給她一些落點。盼她可以如辣目公子般勘破迷霧。”

夜曇轉向茶鋪老板,“對不起,我著實忍不了了。你同師太熟悉些,你能不能把這些話變成人話讓我明白得快些…我很急,非常急著救人,人命關天。”

老板舉著切糕的刀還在為這幾來幾往的對話暈頭。他本也心善做這茶棚義工,常年救人焦渴,聽說“救人性命”,吞吞唾沫接下向師太道“師太說的是哪個姑娘?我可曾見過?”

篤竹道“她並無姓名,隻有個綽號。你們都喊她飛賊兒。”

老板聞言大呼“呔!竟是她!什麼彷徨,師太未免太慈心了!”

夜曇、辣目“啥?”

老板擼起袖子罵罵咧咧,“這個我曉得,我都曉得!早知姑娘公子要找這個潑才,還用一家一戶地去問做什麼!誰不知道這飛賊的臭名遠揚!她坑蒙拐騙偷盜搶劫無所不為,這條街上有哪個不被她騙過錢財,星點法術全用作了千術和偷東西上!同人鬥促織、鬥骰子、推牌九、乃至擺攤算命——師太去年便裝回來,被她扯了去胡謅一通命格和未來騙錢,被我們揭破逃了。師太追她前去我們還以為是收伏了妖孽潑才,沒想到竟是連姓名也相贈的慈心!”

原來去年飛賊兒初到此處,所坑之人不多不少,總也得有半條街。遂剩下半條街油水可續榨,這邊鋪蓋一展破布袍一披,眯眼念咒地在街邊給人看相算命,以路人印堂發黑必得買些勞什子她用草泥糊的膏藥解難的騙術騙錢。那日正走了眼,騙到遊曆歸來未穿淄衣的師太頭上。師太修行自然強於這蟊賊許多,隻消一眼便知其掐的指法念的天乾地支字訣皆是鬼扯,卻並不揭穿,隻想等她把最後那句“三戌訟事多,三亥孤苦憐”念完再好言勸其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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