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曆史的人或許都知道,一戰以前的日不落帝國是真正的強者。
那麼二戰以前呢?
同樣的,英倫三島的影響力甚至左右了歐洲大多數的重要談判。
還記得張伯倫說的那個笑話吧?
“在我國曆史上,這是第二次把光榮的和平從德國帶回到唐寧街來。”
你想吧,小胡子甚至都要虛與委蛇,委曲求全。
任何勢力在溝通談判的過程中,都要聽一聽三島的意見。
就像後世的阿美莉卡,世界警察的帽子戴的很歪……歪瑞古德的歪。
日不落帝國在世界上的影響力,足以讓其挺直了腰杆子對任何國家指手畫腳。
但是,兩次戰爭過後,日不落帝國終於……
日落西山哎——就黑了天——
殖民區的統治力量紛紛衰退,從土耳其撤兵以後,成為了各地豎起獨立大旗的導火索,也標誌著英倫三島的天,黑了。
看日不落帝國一戰以前的世界影響力地圖,再對比一路走過來的衰退過程,不難發現,這是一個經濟萎縮的時間線。
影響力衰退的直接表現是什麼?
此前,在世界貿易市場上很堅挺的貨幣——英鎊,徹底成了擦屁股紙。
國力衰退,造使英鎊的國際信用也跟著下降,且是打滾兒地往下降。
這種下降也叫做英鎊危機。
注意,這裡說的是英鎊危機,而不是世界經濟危機。
其實說英鎊危機,自從1931年9月英國放棄金本位製以後,其作為國際貨幣的地位就已經開始動搖了。
有人說了,日不落帝國這不是閒的嘛,沒事你搞什麼英鎊啊!
其實也不能單純地埋怨英姬,從1926年開始,1929年較為嚴重的、席卷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危機也沒放過大嚶帝國。
1929年到1931年的經濟大蕭條導致了黃金外流和國際收支逆差。
具體是因為什麼,這裡不講,隻說應對這種情況,英姬做了什麼呢?
沒錯,就是放棄金本位製。
彙率波動,把市場放開,讓資金流動起來,並且開動印鈔機誇吃誇吃地印錢。
紙墨的成本多低啊,印在一起就成了英鎊,那就值錢了,然後買買買。
尤其是在戰爭期間,全世界的人民都在想辦法保全自己的財產不至於貶值。
在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的信用支撐下,大家紛紛選擇了英鎊作為外彙儲備資金。
結果就是,英姬不講武德。
這邊不斷地儲備英鎊,那邊英姬不斷地開動印鈔機。
結果就是戰爭結束了,日不落帝國在世界經濟上的影響力也結束了。
經濟實力不斷下降,通貨膨脹惡化,國際收支長期逆差,資本外流嚴重,外彙儲備銳減,致使英鎊信用每況日下。
英姬被迫於49年9月18日宣布英鎊貶值30.5%,對美元彙率由1英鎊等於4.03美元降為2.80美元。
也就是說,這一天手掐英鎊的那些大佬們差點去跳樓,整個天都黑了。
沒錯,英姬讓世界人民罵了它娘。
總資產縮水近三分之一,是個人都要罵娘。
知道貨幣貶值意味著什麼嗎?
進口商品減少、商品價格上升、資本外逃、企業競爭力下降、消費者購買力下降,居民生活質量下降……
(彆亂套啊,我說的是英國)
好巧不巧,四九年發生的事,六七年再一次發生了,英鎊第二次貶值。
兩次貶值有其相似的一麵,都意味著英國在國際貿易和金融中的地位進一步削弱。
有人問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美金為啥沒有出現這種問題?
因為阿美莉卡更凶狠,更惡毒,他們把美金的信用轉嫁到石油這一體係中了。
這個也不多講,還是說英鎊。
英鎊的影響力衰退有著其客觀原因,也有其主觀原因。
英鎊就像英姬老爺一樣傲慢自大。
它更像是一個地區貨幣而非國際貨幣,相關地區是英聯邦和大英帝國。
是那些延續了英鎊掛鉤製度、繼承了英鎊儲備新獨立的前殖民地,以及英國在當地駐紮部隊、設有石油公司的國家。
 比如伊*不服*朗和科*誰都服*威特
再狹隘點說,在絕大多數使用英鎊進行的國際交易中,買方或賣方之一都是英鎊區居民。
多麼傲慢的貨幣啊,活該挨宰。
李學武記得很清楚,就是今年,英姬於11月18日再次宣布貶值14.3%,對美元彙率降到1英鎊等於2.40美元。
他記得曆史對此時的英鎊是這樣描述的:公認的西方國家貨幣中最不穩定和最疲軟的貨幣之一。
港城,作為英鎊交易區,李學武要不收一收這麼多年的殖民稅,他能對得起英姬的衰退和新手大禮包?
——
於麗是逗了一會李姝,同李學武說完了工作,這才去的俱樂部。
李學武犯懶,躺在炕上不願意動彈,把該交代的事情說完了,就沒跟著去。
一上午就在他和顧寧閒話家常之間過去了,中午飯也是去倒座房吃的。
下午他自己開車,往幾位老師家走了走,一來是交作業,二來是問問情況。
學校複課,給他上課的那些鋼鐵學院的教授們,也要恢複正常的教學生活了。
他一個人,也不好影響了教授們的教學安排,所以主動一點,請示是否跟著同學們一起學習。
教授們也才剛剛收到學校的通知,並未弄清楚具體的安排。
在給他講了課,留了相應的作業後,就請他繼續等通知。
什麼時候不能上課了,要回到課堂上,到時候再通知給他。
這些教授們也是受鋼鐵學院校長裴大宇所托,給李學武開小灶是特殊情況。
就算是回到課堂上,李學武也要跳兩個年級,畢竟這兩年他可沒耽誤學習。
從教授家裡出來,李學武想了想自己的學習生涯也是覺得可樂。
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大學生,還特麼進步飛快,成了教授們的獨苗傳承。
從六六年年初到現在,他也算是得天獨厚,自己沒斷了學習,教授們也沒斷了他的教育。
相比起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同學,他如何不能說自己是幸運的。
開著車拜訪老師,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冉老師的家裡。
怎麼?冉老師就不是老師了?
就算人家現在是紅星小學的校長了,就不能稱為冉老師了?——
“你怎麼來了?”
冉秋葉很是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李學武,臉上難掩激動和欣喜。
李學武雙手插兜站在門口,逗著她問道:“咋地?不歡迎我啊,你老頭在家啊?”
“去你的——”
冉秋葉壓不住嘴角的笑意,眉目含情,嗔著瞪了他一眼。
近乎於急切的心情,又有著刻意的矜持,她走到大門口給他開了門。
“去老師家裡交作業了,”李學武一邊走進院裡,一邊解釋道:“後來又想了想,好像冉老師這裡還沒來呢。”
“胡說八道,怎麼這麼沒正型呢你——”
冉秋葉羞著臉,推了他一把,兩人一起邁步上了台階。
屋裡燒的很暖和,作為小學校長的她,無論是工資還是福利待遇都沒的說,況且她還是一個人過生活。
“喝茶還是喝水?”
冉秋葉一進屋便開始忙活,爐子上有坐好的熱水,隨時都能泡茶。
她穿著一身緊身白色毛衣,剛剛出門時的外套掛在了門口,這會兒更顯靚麗。
李學武打量著牆壁上書櫃裡的書籍,嘴裡回應道:“隨便,客隨主便。”
“反正我又不是來喝茶的。”
“快收收你的幼稚玩笑吧。”
冉秋葉知道,他一準要說是來交作業的,那也太羞人了。
泡了一杯熱茶端到了茶幾上,又連忙收拾起了沙發上隨意散落的書籍。
“家裡有點亂啊,彆介意,隨便坐。”
“沒關係,我的書房也很亂,”李學武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英文書籍翻看了幾頁,嘴裡回應道:“這些書留下來了?”
“是我爸爸的珍藏,他很舍不得。”
冉秋葉走到了李學武的身邊,看著他手裡的老書,介紹道:“那時候我們真想將這些書付之一炬,免得惹火燒身。”
“可我爸爸媽媽如何都舍不得,一邊看一邊流眼淚。”
她語氣有些蕭索地說了幾句,轉頭看向李學武微微一笑道:“還要感謝你。”
“謝我什麼?”李學武合上手裡的書,塞回了原來的位置,嘴裡隨口問道。
“所有,你給我的——”
冉秋葉主動張開手,抱住了突然登門的他,有點意外,有點驚喜。
李學武站在書架前,打量著滿堂的書架,以及書架下的氣質女人。
“我相信,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她微微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之於我來說,是最好的安排。”
“這樣麻痹自己可不行。”
李學武攬住了她的身子,笑著說道:“你得想,今天的我是我,明天的我非我。”
“每個人都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把自己囿於某個時間段封閉自我。”
“你覺得我是《裝在套子裡的人》嗎?”
冉秋葉攬著他的身上晃了晃,語氣稍顯不滿地說道:“我是獨立的自我。”
“當然,我當然相信這一點。”
李學武雙手捧著她的瓜子臉親了一口,笑著說道:“一個擁有獨立思想和文學藝術基礎的新時代女性。”
“這麼草率的就給我下了定義?”
冉秋葉有些不滿地緊了緊胳膊,趴在他的胸口反問道:“我除了是一個擁有獨立思想和文學藝術基礎的新時代女性,就不能有其他的標簽了?對於你來說呢?”
“我的老師?”李學武笑著問道。
這回答讓冉秋葉很是不滿,嬌嗔道:“我是你的老師啊?你這麼不聽話啊?”
她晃悠著李學武的身子,眼睛裡滿是情誼地問道:“你喜歡我做你的老師啊?就不能是你的愛人嗎?”
“當然,如冬日裡白玫瑰。”
李學武笑著撫摸了她逐漸放開的情誼,擁有那張俊俏的臉。
他低下頭輕輕地說道:“老師,交作業了——”
——
四九城的居民到底喜歡睡床,還是喜歡睡炕?
誰特麼說的喜歡睡覺?站出來!
如果從滿人入關開始說,滿大爺們其實更喜歡睡炕。
說滿大爺,是因為三百年來,最後一個朝代對四九城的影響最大,對吧?
你說明朝,那都是哪輩子的事了,考究明朝人睡覺的情況已經不足為據。
再往後說三四十年,亂七八糟的勢力進進出出四九城,全國的人都來到了這。
有的人就喜歡屋裡支爐子,燒的暖呼呼的,然後睡在床上。
有的老家兒在北方,討厭那股子煤煙子味兒,灶台和爐灶搭在了外屋,睡炕。
你說不出睡床好還是睡炕舒服,這兩樣最結實的才是最舒服的。
“彆琢磨了,回頭我換那屋住就行了。”
冉秋葉已經換身了衣服,從裡屋門外進來,見他還在相中塌了的床呢,有些好笑地說道:“回頭我找人修一下好吧。”
“你怎麼跟人家解釋啊?”
李學武慢悠悠地站起身,歎了一口氣問道:“自己閒著沒事在床上蹦躂來著?”
“去你的——”
冉秋葉臉紅著嗔了一句,隨口說道:“還用解釋什麼呀,就說壞了怎麼著?”
“不嚴謹,萬一人家問了呢?”
李學武走到外屋洗了洗臉,接過她遞來的毛巾交代道:“你就說家裡來小孩兒了,淘氣弄壞的。”
“合著你蹲在那相中半天,就琢磨這個來著是吧?”
冉秋葉真是服了氣了,抬手拍了他一下,道:“好好好,家裡來小孩了,淘氣……”
話剛說到這,又有些羞惱,什麼跟什麼呀,一想到剛剛兩人的“淘氣”就……
那張實木床還是小時候父親買回來給她的呢,特彆厚的木板床,特彆厚,比李學武的臉皮還要厚,結果呢?
他非要……那個動作,喀嚓一聲,差點嚇了他們一跳。
“我找人來幫你盤一鋪炕吧,”李學武收拾完了自己,笑著說道:“用紅磚水泥板,絕對比木頭床結實。”
“下回來就讓你睡地上!”
冉秋葉羞的不行了,幸好是在家裡,瞪了他一眼說道:“快走快走吧——”
“我地上的姿勢可不多,那真得請冉老師教我了。”
李學武笑著在她的幫助下穿了皮夾克,被她打了一下後這才出了房門。
“老頭老太太沒說回來教書啊?”
“問了,不想回來了,”冉秋葉送他到門口,抱著胳膊說道:“說是喜歡山上的自然和安寧。”
“你自己看著辦,形勢有所緩和了,回來也沒關係。”
李學武點點頭,看著她交代道:“聽說你工作很認真,很負責了,注意身體。”
“你再不走,我就要留你吃晚飯了——”
冉秋葉喜歡他的關心,更喜歡聽他的叮囑,隻是這份喜歡必須要珍惜。
適可而止,過猶不及。
不渴望,也明白他並不屬於自己,隻確定,能保證自己是他的知己。
冉秋葉不願意做他的絆腳石,為難他,為難自己,更願意做他的墊腳石,成全他,成全自己。
他來時說不要麻痹自己,冉秋葉認的不是命運,而是他這個人啊。
有了他,才有了這一段人生啊。
如果眼前的虛無如夢幻泡影,她更願意沉浸在這他賦予自己的人生裡。
至少現在的她是幸福,快樂的。
——
“看看這報紙上是怎麼說的!”
李學才坐在椅子上,斜捧著手裡的報紙衝著燈光讀道:“《關於教育變革的指示》……”
“學校裡還是亂糟糟的,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趙雅芳扒開手裡的橙子,去掉葉瓣上的表皮,分開喂給了李唐和李寧。
兩個小家夥雖然都長牙了,但還吃不得帶軟皮的橙子。
李唐有點憨憨的,小手伸著要夠橙子皮吃,不知怎麼的,他就喜歡這一口。
橙子是李學武帶回來的,往年吃這玩意,不說白日做夢也差不離。
但隨著紅星廠各地辦事處的成立,貿易關係網搭建完成,第一批紅利已經具現。
各地的特產以及經濟作物搭乘紅星廠的專列奔赴京城,分散各處。
紅星廠以及聯合單位的職工也能吃到千裡之外的水果和乾果了。
趙雅芳是舍不得吃這金貴玩意兒的,就連橘子都仔細著吃。
就算李學武成箱的往家裡拿,可也得顧著老的和小的。
李姝大魔王不用人幫忙,自己抱著橙子一瓣一瓣地往嘴裡塞著。
兩個弟弟還小,一個在大娘的懷裡,一個在母親的懷裡。
下午這會兒家裡人都回來齊了,圍在一起說說話呢。
她最喜歡這個時候了,因為她就很喜歡說話,大家也都很喜歡聽她說話。
表現欲望很強的大魔王。
“學校是怎麼說的?”
劉茵走過來站到了李姝的身後,省的她從椅子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