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和所有老套的電視劇情節一樣,雷德曼帶著卡洛去到了很多他未曾去過的地方,見識了很多他未曾見識過的事情。
喧鬨的酒吧,天台的放聲大笑,夜晚熊熊燃燒的篝火,白天不合時宜的煙花,以及那些可以直白表達自己情緒的時間。
雷德曼將卡洛拉入最平常最普通也最真實的世界,用現實告訴他很多人其實都在真誠又努力的活著。
他很狡猾,選擇將卡洛拉入所沒接觸過的另一個世界,這樣就能凸顯出卡洛的另類,也更能讓他信服。
周圍環境的改變也確實讓卡洛有一瞬間的恍惚,見慣了虛與委蛇猝不及防接觸到大眾如此直白的情感,他一時間有些無措。
各色的麵孔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不儘相同。
這讓從小就開始學習一個笑容可以反複練習好幾遍,就為了能夠保持良好的禮儀的卡洛,升起一絲荒誕的感覺。
也許電視劇的靈感真的來源於生活,雷德曼這一套組合下來,卡洛的心確實有些動搖。
但是他很快調整過來,遊刃有餘的應對這一切,將內心的驚濤駭浪掩飾住。
半年的時間過去的很快,兩人都沒有提起這個賭約,而是默契的把時間延長,在上課期間卡洛依舊維持著謙遜和善的假象。
回到宿舍他就會卸掉偽裝,也會展露出真實的情緒,不知道是否是被對方觸動了什麼,雷德曼也有所改變,他收起了一開始玩笑的心思。
放下心底的小算盤,認真的帶著卡洛去見識這個世界的底層,也是卡洛平時很少接觸的地方。
他們兩個關係像是朋友,又和朋友有所不同。
畢業前夕雷德曼不知怎麼順嘴提了一句。
“畢業後要不要去荷蘭旅遊?”
說是旅遊,但其中真正的意思顯而易見。
畢竟荷蘭最近的一項法案確實引起了全球轟動。
1995年,在大部分國家都還沒有將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年代,即使他們所在的國家也依舊沒有實行,而荷蘭算是第一個開辟這條道路的。
丹麥雖然在1989年就通過了《登記伴侶關係法》,為同性伴侶提供了與異性婚姻類似的法律地位,但這並不是真正的同性婚姻合法化。
在這個時間點雷德曼的一句旅行和求婚沒有區彆。
鬼使神差的,卡洛沒有拒絕,但是就像所有電視劇橋段一樣,故事的主角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
一次家庭聚餐上,母親久違的詢問起卡洛關於學校的事情。
卡洛依舊用著之前的回答來搪塞她,可是這次他的母親亞琪娜卻直截了當的點明雷德曼的存在。
有那麼一個瞬間卡洛心底的一根弦斷開,一股恐慌湧上心頭,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各種猜測。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卡洛當場愣住。
雖然在進餐,亞琪娜的身上也依舊保持著優雅得體,語調平靜的聽不出情緒起伏波動。
“這次我已經處理好了,希望下次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彆再做出這種丟人的事情了。”
砰——
一時間卡洛情緒有些失控,雙手撐在桌子上咬著牙,對上父母的眼神最終泄氣般的開口。
“我吃飽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說完他逃也似的回了房間開始給雷德曼打電話,但是始終打不通。
而下次得到雷德曼的消息是在三天後,一條陌生短信邀請他去到一處墓地。
卡洛去的時候,棺材也剛剛好下葬,卡洛人數人群中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女婦人,那是雷德曼的母親。
她倒在丈夫的懷裡哭的幾乎昏厥,卡洛被這一幕定在原地,胸口的心臟跳仿佛停滯。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被路人送到了醫院,遺傳性心臟瓣膜病伴隨著心率失常,發現的早如果積極治療是有機會治愈。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杜蘭的思緒。
“客房服務。”
門口的女聲將兩個人的思路一同打斷,杜蘭看了眼坐在床尾表情不爽的格勒莫裡,起身就去開門。
“您好,需要更換床單被套之類的嗎?”
門口的工作人員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推車上也隻有床單被套之類的東西。
“不好意思,我房間的床墊壞了我需要更換一個新的床墊,原來的床墊我會賠償的。”
杜蘭略帶歉意的看向門口的工作人員,順勢提出了他的訴求,畢竟他還要在這個酒店住上幾天。
現在睡不著不代表之後睡不著,再說東西也確實是他弄壞的,照價賠償屬於他應該做的。
“啊?不好意思先生,您是說您不小心把我們酒店的床墊弄壞了?能讓我看看損壞程度嗎?我好向經理彙報幫您更換新的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