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沒想到眼前的禦驛竟然這麼會扣帽子,馬柄鼇無言以對。
沒辦法,見事情已經上升到這種地步,他知道自己此一趟非回不可,索性便不再做無用地推脫。
回頭低聲安排了手下人先一步去往淮揚之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禦驛,涼涼道:“大人,多謝您提醒,咱們這就走吧?”
“不敢。”
聽出來馬柄鼇語氣不滿,禦驛忙躬身拱手,苦笑著低頭提醒,“馬大人,卑職這也是奉命行事,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哼。”
馬柄鼇冷哼一聲,摔袖離開。
“謝大人您體恤。”
禦驛陪著笑臉,忙快步跟上。
兩人連同著幾個侍衛一起,很快星夜兼程,策馬揚鞭地向著京城方向趕去……
京城裡,馬家。
“籲——”
馬柄鼇風塵仆仆,勒緊馬韁在自己家門口停下。
雖然他早幾日便已經知道了馬廣榮去世的消息,但驟然直麵自己家這全府的縞素,直麵自己兒子已然死去的事實,他心中霎時間湧起來一股強大的衝擊直頂著後腦勺……
於是一半悲慟,一半體力不支,他坐在馬背上眼前一花,搖搖晃晃地便想往下栽……
“馬大人……”
“老爺……”
“爹……”
旁邊的禦驛和侍衛們,以及從府裡急匆匆迎出來的管家小廝和宋清辭等人,紛紛快步上前,伸手將馬柄鼇扶了下來。
連忙讓下人們將馬柄鼇先扶回去,宋清辭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
然後示意旁邊的丫鬟給禦驛塞了些銀子,她滿臉感激地又謝了幾句皇恩,這才愁眉苦臉地返回了府裡……
而禦驛功成身退,自然拿著銀子識趣離開,回宮複命……
皇宮裡,禦書房,君邑光拿著朱筆,正在批閱奏折。
這時候,福公公端著茶走了進來。
輕輕將茶盞放置在君邑光手邊,他低聲稟報,“陛下,馬柄鼇馬大人已經從淮揚回來了,還沒進門,便暈了過去,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是嗎?”
君邑光朱筆一頓,滿臉驚訝。
隨手放下朱筆,拿起福公公放在自己手邊的茶盞,他眯眸聞了聞茶香,品了品茶味……
這一瞬間,他心思千轉,甚至考慮要不要順勢讓馬柄鼇死了算了。
但一方麵,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這種事情有半點走漏風聲,他可能就會成為殺害因公殉職的忠臣之父的昏君,會遺臭萬年。
另一方麵,現在也還不到收網清算的時候。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心裡再怎麼不爽,把馬柄鼇折騰一通也就算了,不至於真為了個小泥鰍去驚動大魚。
想釣大魚,得把線放長了才行呐……
這麼想著,君邑光歎了口氣,滿臉擔憂地對福公公道:“快,趕緊派兩個太醫到馬家去瞧瞧怎麼回事,一定要把馬大人治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