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你……”
“特意為本宮拿的?”
追上那道提燈的身影,裴令之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回答他的,仍是那樣不冷不熱頗為疏冷的嗓音“原是草民替自己拿的,隻是聽聞殿下今日還未……”
裴令之才不聽她胡扯“騙人,你根本就不愛吃甜。”
“……那就是為七殿下拿的。”
“又騙人,他才不缺這個。”
“七殿下是不缺,但七殿下最近養了隻鸚鵡。”
“拿這麼密的糖糕喂鳥,你也不怕把他那破鳥的嗓子眼糊死。”
“所以這不是都給殿下了嗎。”
“……”
“唐!今!”裴令之幾乎是咬著牙喊出了她的名字。
而那把他氣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卻還目不斜視地直視著前方,連看都沒轉過頭來看他一眼,“殿下有何吩咐。”
裴令之一口氣湧上來,臉頰兩邊又被染上了惱怒的緋紅。
可他說又說不過她,又不能打,氣到最後,他也隻能泄憤似的往她肩膀上推了一下。
也就是這跟撓癢癢似的莫名一下,引得那一直沒瞧過他的唐今偏頭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裴令之甩頭冷哼一聲,不跟她計較了,“你當真不打算另擇明主?孤知道,孤現在的勢力不如七弟,但孤會讓你瞧見孤的能耐的。”
唐今不置可否,“既是未來之事,殿下便等未來再問吧。”
也是。裴令之沒有再說什麼,他這樣空口無憑地當然說不動她。
但總有一日,他會勝過七弟,讓她選擇他的。
皎潔圓月灑落銀霜,走在長長的宮道上,那些煩悶酸楚也歸為平靜。
裴令之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油紙包,半晌,低聲說了一句“多謝。”
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但她確實是給他帶來了糖糕,在這充滿苦澀的一日裡,為他帶來了甜。
而唐今也終於沒有再跟方才一樣百般否認。
裴令之隻是聽見她懶淡的話語“殿下已經吃了?”
“嗯。”
“殿下,還未試毒。”
她這個政敵送上的糖糕,他也真敢當場就吃。
裴令之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了,如果是平常,不管是誰送的什麼東西,他肯定都是要驗過毒然後再入口,但是今日……
“喂。”
唐今聽聲偏過眸子,就見裴令之拿著半塊糖糕命令她“張嘴。”
“……”唐今扭回頭,卻被裴令之直接伸手攔在了原地。
“這是本宮的命令,張嘴。”
看著那已經遞到她嘴邊來了的糖糕,唐今還是想掙紮一下,“草民不愛吃甜。”
“你還沒吃怎麼知道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