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見月好不容易撿到那根之前被燕治乾撞掉的棉簽,重新坐直身體後,接著就聽到了燕治乾那聲鬼叫。
她不解地看去,然後就發現了先前在她耳邊嚷嚷個不停的男人,此時正彆過臉去,手臂舉在臉的麵前,似乎是在遮擋什麼。
“燕治乾?”
薑見月忍不住出聲問了句。
“乾嘛!”
於是得到了男人幾乎跳腳的一句回應,雖然隻有兩個字,但也能聽出很吵很暴躁的感覺。
“你沒事吧?”
他這樣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薑見月說著便想要微弓起身子,湊過去看他的情況。
“沒事!”
像是避洪水猛獸,燕治乾躲她躲得更厲害了,半個身子都快探出跑車外麵去了。
“……你快翻出去了你知道嗎?”
薑見月略顯無奈地提醒道,說話時也帶了幾分歎氣。
之前她就覺著和燕治乾相處時的感覺有點熟悉了,剛才他提到養狗的時候,她終於反應過來了。
在某種程度上,他的脾氣和她初中放學路過的一家賣麻辣燙的小店店主養的吉娃娃真的很像。
脾氣很壞,誰來都要叫兩聲,咬兩口。管他好人壞人,反正都是它看不爽的人。
“要你管!”
對方卻更加暴躁了。
接著,他甚至還真的按下按鈕,等車門自動向上打開,拿著手機就跑了出去。獨留少女一人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茫然。
“……?”
他那落荒而逃的樣子,讓薑見月更加不明所以了。
她就彎腰撿了個棉簽,怎麼一起來他就……就瘋了?
“燕治乾!”
想了想,薑見月還是扒著跑車窗沿,對著那道略顯狼狽的身影喊了聲。
後者也聽到了,腳步一頓,似乎是在等她的後話,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說。
然後燕治乾就等到了她說的——
“你要不回來把垃圾帶走扔一下?剛剛給你處理傷口的棉簽和——”
“薑見月,你能不能給老子閉嘴!”
等了半天就等到了這些,燕治乾隻覺得自己喉口腥甜,隻差沒有當場嘔出一口血來。
他用手抵著鼻子,扭頭就是對著坐在車裡頭的少女就吼道,眼睛裡都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燒著。
接著,沒等她再說什麼他想掐死她的話,燕治乾氣勢洶洶地就繼續朝前麵走著,嘗試找到一家便利店,把自己這些該死的、沒有骨氣的、也沒有見識的鼻血給弄個乾淨。
在便利店買濕巾擦他臉上那些傻逼鼻血時,燕治乾還很慶幸自己還帶了手機。
起碼這樣他還能給薑見月發個信息,讓她彆想趁他不在半路跑掉。
隻是他沒想到,在他好不容易把血都擦乾淨了,又去藥店重新買了捆繃帶,把那上邊已經浸了血的繃帶覆蓋住,再當做無事發生回去後。
靠在副駕駛上的少女,正側著身子,身上蓋著她那件淺灰色的運動外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打著盹。
……她還好意思睡?!
燕治乾頓時覺得心裡不平衡了。
本來因為隻是不小心看到了她露出來的那截腰肢就流了鼻血這件事的羞恥,此刻也徹底拋到腦後。
如同猛獸逡巡自己的領地,男人的目光一寸寸地在少女身上遊走著,怒意如有實質。
她讓他這一天又是挨巴掌,又是砸拳頭,又是流鼻血的,她現在還給他睡起來了!這才幾點她就——
一點半了?
看到手機右上角顯示的時間,男人眼底的怒火像是被人不由分說地潑了盆冷水,頓時偃旗息鼓。
“這就一點半了?”
下意識地,燕治乾放低了聲音,眼底有抹懊惱的情緒轉瞬即逝,快得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他又看了眼那困得小雞啄米的薑見月,最後自顧自地哼了一聲,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