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得溫馨而又乾淨的小屋內,燕治乾坐在那小小的布藝沙發上,顯得局促的同時,也格格不入極了。
“先喝杯水吧燕治乾。”
沒想到再見到燕治乾會是這個樣子,薑見月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她先給燕治乾端了杯溫水,接著又轉身去自己房間裡,拿了張乾淨的洗臉巾,打濕後遞給他:
“毛巾是乾淨的,你看看你要不要擦一下?”
“謝謝。”
燕治乾將手裡喝了大半杯的玻璃杯放下,接過洗臉巾後,他又低聲地道了聲謝。
而他這句謝,頓時就讓薑見月懵了。
他說什麼?謝謝?
燕治乾……燕治乾竟然也會說謝謝?
從被迫認識到現在,除了三個人一起掉下懸崖那次,薑見月就沒看見燕治乾這麼狼狽過,更沒聽見他會跟誰說謝謝。
這下,薑見月的表情更加奇怪了,她重新仔細打量了一遍麵前這個男人,越看越覺得陌生,好像都有點不認識他了。
在燕治乾出聲喊住她之前,薑見月是真的沒認出來他。
上一次見麵的時候,燕治乾都還是打扮得十分騷包,一頭銀灰色的狼尾用發蠟做了個看上去就很潮的發型,說話的語氣也是要多拽有多拽。
可現在呢?
那頭標誌性的,很有二次元風格的銀發已經染回了原本的黑色,像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修剪一樣,前麵的劉海都甚至快遮到眼睛。
不僅如此,燕治乾那雙看上去很貴氣,但總是目中無人的丹鳳眼,此時也是一片血絲,似乎是很久沒睡好覺,眼睛總是不自然地閃爍著,讓人莫名看出了幾分自卑。
他的下巴也片一點青色胡茬,以往煙酒不忌但還是很光潔的臉也變得有些粗糙,顯然是很久沒有好好捯飭過自己的樣子。
難不成……是他家裡破產了?
薑見月第一時間就是想到這個可能,但怕再次揭開燕治乾的傷疤,她也就不敢直接這麼開口問,而是很體貼地問道:
“那個,燕治乾,要不要留下來吃個午飯再走?我感覺你現在狀態好像不太好……你要不在我家再待一會兒?”
“……可以嗎?”
聽到他的話,燕治乾像是有些不可思議一樣,他睜大雙眼,眼裡流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驚喜,他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薑見月,我、我可以先待在這裡,在你家吃飯嗎?”
不是吧?連飯都吃不起了嗎?
薑見月的神情有些僵硬,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一猜就猜中了,不然怎麼一句話就讓燕治乾有這麼大的反應。
看來是真的破產了。
短短的幾秒,薑見月就腦補完了燕治乾家裡天涼王破,他被趕出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大房子後,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無可奈何來投奔她,還被她當成精神病流浪漢的淒慘故事。
這下,她的目光頓時就多了幾分同情,她道:“可以的,你先在這裡待著,我去跟我奶奶說一下。”
起身時,薑見月又回頭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對了,你儘量彆去院子,黑妞和白妞它們……它們對陌生人比較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