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您一路舟車勞頓,真是辛苦了!”
京兆尹滿臉諂媚之色,忙不迭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腳下生風般迅速繞過那張寬大的案桌,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熱情地迎接白尚書。
隻見她微微彎著腰,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那副阿諛奉承的模樣活脫脫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而白尚書則顯得淡定從容許多,她隻是輕輕地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道:“無妨,京兆尹不必如此多禮。”
其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著一種久居高位者特有的威嚴與沉穩。
然而儘管嘴上說著無需客氣,但她的眼神卻始終保持著犀利和警覺,仿佛能夠洞悉一切人心。
“快快有請,請上坐。”
京兆尹滿臉堆笑地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將自己的座位讓了出來。
隻見那白尚書氣定神閒、儀態端莊地緩緩入座,而京兆尹則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尋了個空位坐下。
待眾人皆已落座,京兆尹清了清嗓子,高聲喝道:“堂下所立之人究竟是誰?有何冤屈要訴?速速道來!”
這時,身形瘦弱卻目光堅毅的女子站了出來,她便是唐義。
唐義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與憤怒,開口說道:“小女唐義,今日前來狀告北疆郡守梁狩。
此賊逼迫我母親為其私造兵器,我母親生性正直,寧死不從。
那梁狩竟以此為由,給我全家扣上莫須有的罪名,一夜之間,殘忍殺害我家三百六十九口人呐!嗚嗚嗚……”
說到此處,唐義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傷痛,淚水如決堤之水般洶湧而下。
唐義用顫抖的雙手抹去眼角的淚水,繼續哭訴道:“可憐我的家人,無辜遭此橫禍。
如今隻剩下我一人苟活於世,就是為了能有朝一日,將這惡賊繩之以法,還我唐家一個公道!
懇請大人為小女做主啊!”
說完,唐義重重地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你一介平民,竟敢狀告郡守大人,此事恐怕不好處理啊。”
隻見白尚書端坐在案幾之後,微微皺起眉頭,裝出一副嚴肅而又威嚴的模樣說道。
她那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目光如炬地盯著下方站著的唐義。
唐義卻是一臉的堅定之色,毫無畏懼之意,大聲回應道:“草民深知此舉艱難,但那梁狩魚肉鄉裡、橫行霸道,草民就算甘願受罰,也定要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她緊握著拳頭,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哼,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來人呐,先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唐義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白尚書猛地一拍桌子,高聲喝道。
話音剛落,立刻便有兩名身強力壯的差役衝上前去,一左一右架住唐義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將其往外拖拽而去。
一旁的京兆尹見狀,心中頓時焦急萬分。
這五十大板下去,唐義哪裡還有力氣再開口說話呀?
雖說民告官是要先打板子,但一般也就三十大板,五十大板下去,人都死了。
白尚書向來與四皇女走得很近,按理說應該會暗中相助才對,怎會下令讓唐義遭受這般酷刑呢?
京兆尹越想越是覺得此事蹊蹺,忍不住想要出言勸阻。
然而,當她看到白尚書那淩厲的眼神時,到嘴邊的話語卻又如鯁在喉般難以吐出。
京兆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被白尚書儘收眼底,隻聽得她冷冷地問道:“京兆尹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京兆尹趕忙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沒……沒,下官無話可說。”
她低垂著頭,根本不敢與白尚書對視。
畢竟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京兆尹,無論是白尚書還是四皇女,她都得罪不起。
如今也隻能默默祈禱唐義能夠熬過這一劫,自求多福了。
門外瞬間響起了板子重重抽打在皮肉之上的清脆聲響,每一下都仿佛能震碎人的靈魂一般,緊接著便是一聲聲淒厲至極的哀嚎,那聲音響徹整個牢房,令人毛骨悚然。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哀嚎聲逐漸變得低沉而微弱,就像是風中殘燭即將熄滅。
終於,當最後一聲哀嚎戛然而止時,那令人膽寒的打板子之聲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京兆尹心中一驚,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擔憂與好奇,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門口,伸長脖子向著外麵張望著。
她心裡暗自思忖道:“這唐義莫不是已經被活活打死了吧?若真如此,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這時,一名獄卒匆匆跑來,跪在地上向白尚書稟報道:“稟報尚書大人,那唐義因為傷勢過重,已然暈厥過去,不省人事了。”
聽到這個消息,白尚書微微皺起眉頭,臉色陰沉如水,冷冷地說道:“哼,用水將他潑醒,然後繼續打!我倒要看看,她能撐到何時!”
一旁的京兆尹見狀,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緊咬牙關,鼓起勇氣向白尚書進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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