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京兆尹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案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許久之後,眾人驚喜地發現唐義的手指竟然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她用儘全力顫顫巍巍地睜開雙眼,劇烈地咳嗽了好幾聲,才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來:“懇請大人為草民作主啊……”
“你口口聲聲說梁郡守冤枉殺害了你唐家之人,可是究竟有何證據呢?”白尚書追問道。
“大人啊,那梁狩竟然汙蔑我唐家通敵,還誣陷我家將大量的刀劍賣給敵國!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呐!”
唐義聲淚俱下,情緒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大人您想想看,我唐家所製的每一把刀劍都是有嚴格定數的呀!
所用的鐵礦更是數量有限,而且隻能到特定的、固定的地方去采購。
如此一來,又如何能夠憑空變出數萬把刀劍來賣給敵國呢?”
說到此處,她已是滿臉悲憤之色。
隻見唐義猛地抬起頭,怒目圓睜,瞪視著前方,仿佛那梁狩就站在眼前一般。
緊接著,她扯著嗓子怒吼道:“那梁狩身為一方官員,本該明察秋毫、公正斷案才對!
可是她呢?
連審問都不曾進行過,就這般草草地判定我唐家死罪!
可憐我唐家上下共計三百六十九口人呐,男女老少,無一幸免,全都被處以極刑,落得個滿門抄斬的悲慘下場!”
此時的唐義已然涕泗橫流,那聲聲控訴猶如杜鵑啼血,令人聞之心酸不已。
“這倒的確是事實,要知道鳳吟對於鐵礦資源的掌控一直以來都極其嚴格,毫不鬆懈。
你唐家倘若真如傳言所說私自製造了數量龐大的鐵礦,那麼負責鐵礦銷售事宜的官員必定難辭其咎,甚至可能因此掉了腦袋。”
白尚書麵色凝重地沉吟片刻後,接著說道:“不過,常言說得好,捉賊需拿贓,不知道梁郡守可有提及這批所謂的贓物究竟藏匿於何處呢?”
唐義聽到這話,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他雙眼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卻充滿力量地怒吼道:
“那些刀劍壓根兒就不是出自我們唐家之手!
都是梁狩從其他地方購買來的,那個企圖謀逆造反的人分明就是她!”
“如果情況果真如此,那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相當嚴重了,必須立刻上報給當今女皇陛下知曉才行!”
京兆尹在一旁隨聲附和著。
其實,她現在心裡跟明鏡似的,瞧出這唐義雖然看似被毆打得淒慘無比,但實際上說話時底氣十足,這當中肯定存在貓膩和水分!
白尚書想必也是老早便預料到此事最終定會稟報給女皇處理,隻是擔心朝堂之上屬於梁狩那一脈的勢力會借機要求對唐義動用大刑——打板子。
與其等到那時讓彆人動手,倒不如趁著此刻趕緊先把板子打了。
畢竟自己這邊的人手底下能稍微掌握些分寸,若是換成梁狩那一脈的人,恐怕她們會趁機將唐義往死裡整,直接把人活活打死。
白尚書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毫不猶豫地接納了京兆尹所提出的建議。
“要知道啊,四皇女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獲封成為了北疆王,而那梁郡守呢,則毫無疑問地隸屬於她的管轄範圍之內,可以算作是她的一名下屬官員。”
說到這裡,白尚書稍作停頓,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接著說道,
“所以說呀,如今既然有人將梁郡守給告發了,那麼恐怕還非得有四皇女殿下親自到場不可呐!”
言罷,她再次將目光轉向站在一側的唐義。
隻見白尚書麵帶微笑,語重心長地安慰道:“唐義啊,你大可不必為此事憂心忡忡。
雖然說那梁郡守確實是四皇女殿下的屬官不假,但是咱們這位四皇女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公正無私、秉持著正義行事,絕對不可能會偏袒於梁郡守的。”
聽到這番話後,唐義的臉上頓時流露出滿滿的感激之情,她神情懇切,語氣堅定地回應道:“四皇女殿下一直以來都是宅心仁厚之人,草民對她深信不疑。”
然而就在此時,一直在旁邊默默傾聽的京兆尹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她不禁暗自撇撇嘴,心中暗暗吐槽道:
哼,你們兩個可真是夠可以的啊!
說得好像我不知道你們其實就是一夥兒的似的。
好容易才盼到白尚書和唐義那精彩紛呈、扣人心弦的戲份落下帷幕,眾人這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移步前往皇宮。
此時的君芊灼早已得到相關消息,並提前守候在了莊嚴肅穆的禦書房門前。
隻見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身姿婀娜,麵容姣好,美眸不時向遠處張望,顯然正在急切地等待著眾人的到來。
不多時,一行人終於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了禦書房門口。
走在人群中的唐義心中忐忑不安,不禁悄悄地抬眼看向君芊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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