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撅起嘴巴嘟囔道:“哼,剛才人家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本王夫現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北王夫呢,又怎會像那些小家子氣的人一樣拈酸吃醋?”
說罷,還故意挺了挺胸脯,似乎想要展現出自己大度的一麵。
然而緊接著,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繼續說道:“再說了,那北疆來的何迢迢若是願意在你麵前當個側夫,本王夫倒也是能夠應允的。
畢竟嘛,多一個人伺候你也好。
還有辛夷和雲錦,他倆對你可謂是忠心耿耿,讓他們做你的侍君想必也是極好的。
不過,你寵愛他們可要有個度,可以越過我!
要不然,我就跟義父告狀!”
此時的池清彥一改往日在君芊灼麵前所表現出來的溫婉端莊之態,竟然這般耍起了小孩子脾氣,這實在是大出君芊灼的意料之外。
她不禁感到有些新奇和好笑,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人兒,心中滿是歡喜。
君芊灼連忙笑著伸手輕輕撫摸著池清彥的臉頰,柔聲安慰道:“好好好,我的清彥放心便是,無論如何,在我心裡呀,都絕對不會有人能越過你去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點了點池清彥的鼻尖,眼中儘是寵溺之意。
那些需要攜帶的東西其實早在數日前便已準備妥當,所以當真正開始收拾的時候,沒過多久一切便都整理完畢了。
池清彥親自護送著君芊灼一直走到了府邸門口,他強忍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但終究還是沒能完全克製住自己,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眶滑落,瞬間布滿了整個臉頰。
“阿灼……此去路途遙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啊!”池清彥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說道。
君芊灼微微點頭,輕聲回應道:“我知道啦,你放心吧。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哦,如果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困難,千萬彆忘了進宮去找端君父幫忙。”
說罷,她抬起手輕輕拭去池清彥臉上的淚痕。
離彆總是帶著無儘的感傷與愁緒,仿佛那沉甸甸的情感能夠壓垮人的雙肩,可即便如此,人們也依然無法逃避這一場又一場的彆離。
當君芊灼等人漸行漸遠之後,池清彥默默地佇立在原地,久久未曾挪動腳步。
他抬起手輕輕擦拭著眼角滑落的淚水,然後緩緩轉身,對著身後的侍從們沉聲吩咐道:
“將四皇女府的大門緊閉起來吧,若無要事,不得開啟。
若有人要出入,隻能走側門,並且必須做好詳細的記錄。”
與此同時,在京城郊外的十裡長亭處,悠揚而淒婉的送彆琴音正悠悠傳來。
君芊灼坐在馬車內,僅僅隻是聽到這熟悉的旋律,便立刻知曉彈奏之人正是二皇女。
想當初,還是她在偶然間發現二皇女擅長撫琴之時,親手教會了對方這支曲子。
誰能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再次聽到它被奏響呢?
君芊灼並沒有出聲打斷這動人的樂聲,而是悄然下了馬車,安靜地站立在一旁。
她微微仰起頭,目光望向遠方,任由那如泣如訴的琴聲縈繞在耳畔。
此時此刻,這首曾經無數次回蕩在心頭的曲子,依舊如同往昔一般,輕易地撥動著人的心弦,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那份深深的哀傷之中難以自拔。
在那荒蕪破敗的亭子之中,幾縷泛著蒼白之色的輕紗隨風輕輕飄蕩著,仿佛是被歲月所遺忘的殘夢。
透過那薄如蟬翼的輕紗,可以隱約瞧見一個朦朧的人影靜靜地坐在那裡,宛如一幅淒美畫卷中的孤獨主角。
而伴隨著這道孤寂身影的,則是一陣淒婉哀絕的琴音。
那琴音如同深秋寒夜中飄零的落葉,又似初春破曉時第一滴滑落的露珠,帶著無儘的憂傷和眷戀,悠悠回蕩在這片空曠寂寥的天地之間。
站在不遠處的君芊灼,默默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她微微搖了搖頭,深深地歎息了一聲,然後轉身緩緩地上了馬車。
“走吧。”她輕聲說道,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和決絕。
一旁的辛夷見狀,滿臉疑惑地開口問道:“主子,您不和二皇女說幾句話嗎?看這樣子,二皇女似乎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啊。”
君芊灼眼神黯淡地看著遠方,淡淡地回答道:“不必了。”
說完,便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辛夷還想再勸解幾句,但卻被身旁的雲錦伸手攔了下來。
雲錦輕輕地搖了搖頭,壓低聲音對辛夷說道:“話彆千裡,終有一彆。既然主子心意已決,我們就不要再勉強她了。”
此時,亭子裡那送彆的曲調依然沒有停歇,仿若要將這滿腔的離愁彆緒傾訴個乾淨。
二皇女那雙原本白嫩如玉的指尖,因為長時間彈奏而變得通紅,甚至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然而,她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那如泣如訴的琴音之中。
“她走了嗎?”
二皇女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幽幽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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