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蘭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姐,為人嚴肅古板不苟言笑,比較符合“會計”的形象。
她翻看著手上的清單,有些驚訝地問道“許所長,這鼓風機鍋碗瓢盆什麼的還算正常,這100個‘雪山牌’保溫桶是準備用來乾嘛的?如果不是正當的用途,我這邊是不會提出申請的,就算我申請了後勤部那邊也不會批。”
許大茂自顧自地找了個椅子坐下,這劉蘭跟食堂那個劉嵐完全不一樣,一點都不會來事。
“劉會計,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打個比方啊,咱們軋鋼廠有個工人,他親戚朋友伍的來家裡做客,咱燕京人都講究局器、厚道、有裡有麵兒,你說他會不會想招待人吃頓好的?”
劉蘭想了想點頭道“那是自然,人家可以買肉自己做,或者太好麵兒的,也可以去餐館。”
“是可以去餐館,但是餐館一是貴,二是味道沒有咱們這好,我尋思著讓人自己出材料,油鹽薑蒜等調料咱們出,給人加工,加工好了讓人用保溫桶帶回去招待客人。你說咱們廠上萬人,每天這種需求有多少?”
“至於自己做,不是我瞧不起煤爐子,那溫吞火,又缺油少鹽的,能有咱們炒出來的好吃嗎?再說了,就算不是招待客人,還不許自己家打打牙祭了?每人每月半斤肉的定量,不做好吃點對得起誰啊?”
劉蘭有點明白過來了,不就是收加工費嘛,以前很多飯館有這方麵的業務,不過公私合營以後就幾乎沒有餐館願意幫忙加工食材了,除非關係特彆好。
“您這個打算倒是有可行性,就是太累了吧,咱們餐廳就您一人手藝好,那合著您一天到晚嘛事不做光炒菜了。”
“廚師好說,我馬上要招個跟我水平差不多的來,傻柱也會來幫忙,咱們自己那倆廚師也有底子可以學,其實隻要油和佐料舍得放,那味都差不了。”
劉蘭見許大茂已有了定計,便點頭道“那行吧,我這向後勤科那邊申請,不過這金額可不小啊,那邊不知道能不能批下來。”
“這個你甭擔心,晚上我請李副廠長吃飯,隻要他點了頭,肯定能批下來。”
見劉會計點頭,許大茂也是鬆了口氣,之前跟倆位副所長說起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倆稍微一思考就同意了,反而是在會計這費了半天口舌。
不過這個價格到底怎麼定,他還沒有確定好,總不可能收人一道菜一塊錢吧,那不是搶錢嗎?
定高了不行,工人們覺得性價比太低都不來了;定低了也不行,雖然油鹽調料大部分準備從後世弄過來,幾乎算是免費的,但是炒菜也付出了人力啊,一道菜收個一毛兩毛的,太丟份,對不起咱“許大廚”的身份。
思來想去還是跟傻柱還有劉玉成師傅商量一下再說。
趁著時間還早,許大茂直接去找李副廠長。
見許大茂進來卻沒鎖門,李懷德頓時興致缺缺道“大茂來了啊,坐。”
許大茂笑道“李廠長,今兒晚上我做東,請您去餐廳吃個便飯。”
李副廠長聞言眉頭一皺,說道“今晚恐怕不行,楊書記晚上要招待二商局兩位領導,我也得作陪。”
“那不是正好嘛,既然是招待,自然得去招待所啊。”
“你意思是你親自下廚?”李副廠長有些懷疑,上上下下打量了許大茂幾眼“今天晚上這招待可是很重要的,你行不行啊?可彆弄得客人不高興,我也跟著吃瓜落。”
什麼叫行不行啊,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再說你丫的也不是美女啊。
“李廠長,我知道茲事體大,自然不會開玩笑,要不您中午就去招待所吃飯,我先單獨炒倆菜,您先嘗嘗,要真覺得不行,那就當我沒說。”
李副廠長來了興致,笑道“那行,你上次說你廚藝好,我都沒嘗過,今天中午就試試。”
“那行,您先忙著,等會我在餐廳掃榻以待。”
秦家村。
秦京茹手舞足蹈地複述著信件的內容,秦母也不識字,秦父倒是認字,可他去地裡乾活了還沒回來,要到差不多十點左右才回來吃飯。
這時候農村家庭大部分都是吃兩餐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