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殺成功後,劉綽策馬疾馳回營,山風刮得她臉頰生疼。
她心裡盤算著時間——借故沐浴的戲碼最多撐一個時辰,這期間可能會發生很多變故,若再不回去,赤鬆珠和鴻臚寺的人怕是要起疑。
“縣主,前麵不對勁。”韓風突然勒馬,警惕地環顧四周。
話音剛落,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擦著她的發髻釘入身後樹乾。
劉綽眯眼望去,隻見前方林間人影晃動,隱約有金屬反光。她暗罵一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難道有人埋伏?
緊接著,舒王世子李佑帶著十餘名弓箭手從樹後現身,臉上掛著陰冷的笑意。
為了拉攏祈國公的支持,他今日約了祈國公世子和十六王宅幾個王孫出城狩獵,追逐獵物到附近,剛要射殺,那鹿卻被一種類似於爆竹的奇怪響聲驚走了。
最可恨的是還梅開二度,這讓他如何能忍受?立時便想將那擾他興致的小賊抓來千刀萬剮,沒成想竟然撞上了劉綽。
倒是奇了,那黏人的吐蕃人竟沒跟著她。她此刻隻帶了兩個護衛,豈不是殺她的好時機?
“明慧縣主?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李佑慢悠悠地拍著手,“本世子正愁今日獵不到什麼稀罕物,沒想到竟撞見一隻‘狐狸’。”
劉綽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笑得比他還燦爛:“世子說笑了,狐狸哪有我值錢?你要是缺獵物,不如去西市買兩隻兔子湊數?”
“聽說你這幾日招待那位吐蕃王子甚是儘心,又是陪吃又是陪玩的。嘖嘖嘖,若這麼想攀龍附鳳,直接嫁給本世子就是了,何必舍近求遠?”
李佑早就想為自己的母妃出一口惡氣,眼見劉綽已成甕中之鱉,自然要極儘侮辱之能事。他的隨行之人也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劉綽不屑笑道:“憑你也配?彆說我不稀罕嫁進舒王府,便真是要嫁也是嫁給你阿耶。世子這是什麼愛好?喜歡四處認娘?怎麼?舒王妃整日裡忙什麼,讓你缺乏母愛了?”
李佑笑容一僵,隨即陰狠道:“牙尖嘴利!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快,還是我的箭快!”
他一揮手,弓箭手齊刷刷拉滿弓弦。
李佑怒不可遏:“給我射死她!”
箭雨襲來,劉綽三人且戰且退,陳烈如猛虎下山,一刀劈翻兩名弓箭手,韓風則護在劉綽身側,用短弩精準點射。
眼看就要被逼入絕境。突然,林中又殺出一隊黑衣武士,個個手持連發弩,二話不說加入戰局。
領頭的黑衣人壓低聲音:“縣主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沒時間多想,劉綽猛夾馬腹,衝韓風和陳烈喊道:“撤!”
三人借著黑衣人的掩護衝出包圍,頭也不回地往營地狂奔。
身後,李佑的怒吼聲遠遠傳來:“劉綽!你逃不掉!”
一口氣奔出去幾百米,劉綽腦中依舊有個疑問:那些人是誰?為何要出手幫她?
因為出其不意,又有火力壓製,幾息間黑衣人就將李佑的人馬逼退回林中。似乎知道林中還有其他狩獵者,他們並不戀戰,一擊就走。
待李佑等人再從林子裡露頭,哪裡還有半片衣角在?
“她今日不是該在海棠穀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隨從道:“興許也是出來狩獵的?吐蕃人極善騎射,那赤鬆珠要獻殷勤討好縣主,自然要挑自己擅長的事來做!”
“蠢貨!若是狩獵,為何他們三人都沒帶弓?”李佑眯起眼睛,看向劉綽三人的來路,冷聲道,“你們幾個去那邊探探,其餘人隨我去海棠穀。她輕裝簡行,行事鬼祟,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