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荊子言頗為玩味的說道。
“大人,此事茲事體大,在未查清真相之前,任何人都小人都不敢再相信。”石斐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無奈的說道:“不瞞大人,事發之後,我已經命人去查過掌櫃和副掌櫃近時日的行程。”
“石莊主果然辦事老辣。”荊子言陰沉的說道。
“小人惶恐,事關身家性命,小人隻能先小人,後君子了。”說完,石斐寂右手一伸,恭謹的說道,“大人,您這邊請,我這就帶您去地庫。”
縱然石斐寂此前多看不上荊子言,可此時,要仰仗荊子言查案,他也不敢怠慢。
“靜兒,你隨我一同前往。”荊子言用眼睛餘光朝柳靜頤的方向看去。
“是”柳靜頤跟在荊子言身後,一同前往地庫。
“石莊主,多問一句,目前柳州府的石徽錢莊,可有足夠的儲備銀兩?”荊子言突然問道。
石斐寂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回大人,目前的儲備,足夠應對柳州府內的兌付。”
“好,石莊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最好祈禱什麼事都不發生。否則”荊子言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下去。
如今的石徽錢莊,在全大宸境內各州、府、均有分號,石斐寂自然知道荊子言的話外之音,他也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大人,還請大人一定儘早幫小人找到凶手,找回銀兩啊。。。”石斐寂老淚縱橫。
“石莊主,此事牽涉甚廣,我必然竭儘全力來破案,這一點,還請石莊主放心。不過一些調查,還請石莊主多多配合。”
“這是自然。大人儘管放心,小人一定全力配合。”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地庫入口。石徽錢莊的地庫,是整個石徽錢莊的命脈,因而入口並不顯眼。荊子言默默在心中記錄著他們剛剛走過的路程。從石徽錢莊正廳後門出來,是一個寬敞的後院,後院連接著二堂,二堂過後,穿過一條走廊,到達三堂。
三堂門外有專人把守,檢查每一位進出三堂的人員。進入三堂,三堂的正廳裡有一張八方桌,兩位身穿藍色綢衫的人正在謄寫著什麼。石斐寂介紹:“大人,這是錢莊的兩位賬房先生杭甲和舒乙,錢莊每一筆存款與兌付,都會由他們記錄下來。”
在八方桌的旁邊,有一口青磚砌成的方井,井口不大,隻能允許一個半尺見方的竹籃通過。井口四周分彆精雕細刻了四隻金光閃閃貔貅,意寓招財進寶。井口上方覆蓋著一隻半尺見方的精編竹籃,這口井直通地庫天井。
石徽錢莊家大業大,柳州府這家作為總部,共有十個存放銀兩的地庫,每個地庫內都有四名錄入人員。地庫天井邊上還有一名賬房,負責收集竹籃中的銀票或銀兩。
每當有人來兌付,前廳管事驗明銀票真偽後,傳到三堂,賬房先生記錄之後,便將銀票放入竹籃中,按下井口邊上的按鈕,竹籃便傳入地庫,地庫井邊的賬房先生收集竹籃中銀票或銀兩,根據銀票麵值,刨除存款費用和銀兩質量差,計算出相應銀兩,按所需銀兩,交給相應編號中地庫中的錄入,該地庫中的四名錄入人員,兩名負責再次計算銀兩,一名負責拿銀兩交給賬房,一名負責銀票歸檔。
賬房先生再次計算銀兩,確定正確無誤之後,將銀兩放入竹籃,傳入地上井口,地上賬房先生再次檢查無誤,便差人送入前廳,交給前來兌付的用戶。
整套流程嚴謹,負責地庫的賬房先生和錄入人員,在結束一天的工作之後,出地庫時,都需要接受嚴格的檢查,確保不會有人監守自盜。
八方桌的左邊,是一個櫃台,櫃台上擺著筆墨紙硯。石斐寄所說的管事和副管事已經在櫃台後麵等候,見荊子言前來,急忙從櫃台後走出上前施禮:“小人見過大人。”
石斐寄指著兩位介紹道:“大人,這是掌櫃許天佑,他身邊這位是副掌櫃楚越澤。”荊子言點點頭。
石斐寄將荊子言引入櫃台,櫃台後的多寶閣中,有一扇不顯眼的小門,石斐寄上前打開小門,隨後命人掌了燈,自己親自為荊子言提燈:“大人,您裡麵請,這兒便是石徽錢莊地庫的入口。”石斐寄隻讓徐天佑和楚越澤跟著,其餘人在三堂等候。荊子言伸手招呼柳靜頤,讓其緊跟自己身後。
小門內的通道極窄,隻能容納一個通過,於是石斐寄掌燈走在最前麵,荊子言隨後,柳靜頤跟在荊子言身後,徐天佑和楚越澤墊後,一行人通過小門,經過七拐八繞的台階之後,終於來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天井,正對天井的是一個屏風,屏風前供奉著武財神關公,屏風後,是地庫的大門。地庫大門是用玄鐵打造,堅硬厚實,門框嚴絲合縫,兩扇門上鑲嵌著一把四合雲紋形狀的銅鎖,銅鎖上,兩隻貔貅守衛著三個鎖孔。
石斐寄命許天佑和楚越則拿出他們的鑰匙,自己又從懷中拿出一把鑰匙,石斐寄將三把鑰匙分彆插入三個鑰匙孔中,三人同時轉動鑰匙,地庫大門才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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