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後一扯,小娘子那柔軟無骨的身子便往後一倒,直倒入他的胸膛。
沈知一隻手反剪她的雙手,一隻手扼住那人下顎,眯著雙眼笑得很是危險,“故意的?敢逗我?”
周庭芳根本止不住笑。
尤其是想到沈知方才那正兒八經的表情,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將今日的不快和難受拋諸腦後。
小娘子在他懷裡笑得直不起腰。
沈知又惱又怒,一手掐她腰,捂住她的嘴,惡狠狠道“不許笑。”
“嗚啊——”
小娘子腰上沒二兩肉。
手感一般。
偏沈知心猿意馬。
“答應送給我的禮物,什麼時候給?”
“什麼禮物?”
“想賴賬?說好的給我繡一條羅帕,如今已經過去了四十三天,彆說一張羅帕,怕是一身衣裳都該做出來了。”
周庭芳漸漸止住笑,才覺得兩人姿勢曖昧,她一把推開沈知,又慢條斯理的擺弄耳邊的發,“等你什麼時候退了婚事,什麼時候再來說禮物的事兒。”
沈知麵色一喜,微微勾唇,“記住你今晚的話。到時候可彆耍賴。”
“不會耍賴。”周庭芳笑著回答,卻是眸光閃閃,“隻要你沒有欺騙我…或是背叛我,我會當你是我永遠的朋友。”
望著眼前那雙深邃的眼睛,沈知忽而心口微顫。
他語氣有些急切,“我當然不會欺騙背叛你。”
周庭芳笑,卻扭過頭去,“我自然是信你的。”
可沈知眼底,到底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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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府內。
一大早,竇王妃和沈德康便在院子裡裡外外的忙活著。
庭院的空地上此刻擺滿了一箱箱聘禮,竇王妃手裡拿著一張單子,正一一核對著。
常見的三金,包括金釧、金鐲、金帔墜等;象征兩家牢固關係的膠和漆;象征美好吉祥的五色絲;還有合歡鈴、香草、金錢、儷皮等。光是聘禮,便足足有十二箱。
勤王沈德康坐在逍遙椅內,手裡一把折扇,初夏天氣他穿得單薄,語氣不緊不慢,卻有抱怨,“還好隻有一個兒子。這結一次親,我王府的家底都得掏空。這次要是再鬨出幺蛾子,我一定打死這小子。”
竇王妃忙得團團轉,“還有大雁呢,趕明兒催著世子去親手獵兩隻送去晏家,代表我勤王府的誠意。”
竇王妃丟了單子,坐在勤王府身邊,望著滿屋子聘禮發愁,“我們家…真要娶那位晏家小姐啊?”
沈德康瞥她一眼,“陛下賜婚,我勤王府無上榮耀,難不成你要學兒子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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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王妃歎口氣,“可我瞧著…晏家也不是挺樂意這門婚事。”
沈德康冷笑一聲,“沈知如今聲名狼藉,又為了個周庭芳得罪陛下,前途不明,前兩日他在京都鬨那麼一大場,雖然陛下沒有責罰他,但明眼人誰看不出我勤王府如今是備受冷落?有清白姑娘嫁給他就不錯了。你要是有女兒,你願意她嫁給沈知?”
竇王妃很是不滿,“我兒怎麼了?我兒子是非分明、年輕有為,又沒有不良嗜好,長得還一表人才。”
沈德康冷哼一聲,“既然你兒子這麼拿得出手,你怎麼這幾日不去參加宴會了?昨兒個不是張太仆家辦捶丸會嗎,你為何不去?不就是不想聽到那些流言?”
心思被人看穿,竇王妃又羞又怒,“我是不屑跟他們這群沒見識的婦人計較!你個男人知道什麼,那晏家小姐我是相過的,從小養在佛門裡,性子分外冷清,庶務人情一概不通,就跟…就跟那木樁子差不多!”
沈德康眯起眼睛望她,“那不是跟周庭芳差不多?她不也是從小養在佛門裡——”
竇王妃氣了個仰倒。
自從那驚天大案審完以後,周家兄妹的案子在京都裡那是傳得沸沸揚揚。
偏自家這個老頭子天天往外竄,聽得那是左一耳朵,右一耳朵,愣是沒聽全乎。
“那是周修遠!在佛門裡長大的是周修遠,不是周庭芳!周庭芳是考科舉那個,你之前還見過的。前些年還來過我們王府,一起吃過一頓飯。兒子以前經常念叨著她,你都忘了?”
“對,我想起來了。”
“你還暗地裡說那小公子長得娘們兮兮的——”
這下沈德康一下有了記憶,“對對對,所以我見到的還真是個女娃?呀,這女娃真是了不得,竟然考了個狀元?”
竇王妃伸手掐他的腰,“你這老東西,兒子的事情裡是半分不放在心上是不是?合著老娘說半天你連誰是誰都沒搞清楚?”
沈德康無奈道“他都那麼大的人了,何須我們多管?他自己行心中有數。”
“他要是心中有數,就不會闖下今日這大禍了。如今滿京都的人都笑話我們兒子為了一個死人得罪陛下,還有說他跟周庭芳之間不清不楚——”竇王妃唉聲歎氣,“早知道狀元郎是女兒身,我就是死皮賴臉的也要去求陛下指婚。省得他耽誤到現在——”
“無知婦人!若周庭芳當真活著,陛下怎麼可能允許我大魏朝有一個活著的女狀元?”
竇王妃哼了一聲,“你們這些男人,口口聲聲說女子不如男,可一旦女子比男子優秀,你們便群起攻訐說什麼倒反天罡。總之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你們不允許女子比男兒優秀。我瞧那周庭芳就挺好,以女子之身高中狀元,是真真給我們天下婦人長臉!”
沈德平蹙眉,“彆胡說。眼下最棘手的是周庭芳已經死了,她也用不著陪著周家人砍頭。這件事是非功過陛下還沒有定調,史書怎麼評價此女,誰也不知道。這些話,你切莫在外麵去說。當心惹得陛下不快。”
“我知道。”竇王妃不情不願說道,“我隻是在家和你發發牢騷罷了。”
沈德康衝她使了個眼色,“兒子來了——”
竇王妃回頭就看見沈知。
他今日穿一身象牙白色的衣裳,頭戴白玉小冠,整個人身長玉立,顯得分外精神,似乎完全不受這風波的影響。
竇王妃微微蹙眉,總覺得自家兒子這幾日不對勁。
沈知這幾日心情似乎特彆好。
很稀奇的,他這幾日對她極有耐心,不排斥幫著她理聘禮,又耐心的聽她碎碎念,特彆是對家裡的奴仆也和顏悅色許多。
昨兒個有個丫頭衝撞了他,將一杯滾燙的熱茶倒在他身上,他竟然也不生氣,隻揮揮手讓那丫頭退下。
尤其是這兩日他走路好像都帶風,對誰都是一副笑顏。
難不成是給周庭芳討回了公道,心裡得意?
還是說要迎娶晏家姑娘做新郎官,所以才一臉喜色?
竇王妃見他抬腳往外走,愣道“你這是…要出門去?”
沈知笑道“出門走走。”
竇王妃有些緊張,“你要去哪兒?”
“不是要成婚了嗎?去見見晏家小姐——”
“哦。見見姑娘家挺好,培養培養感情——”竇王妃一麵點著頭,一麵目送沈知背影遠去,隨後忽然道,“你彆唐突了人家,不然我陪你去——”
可惜卻沒人回答。
沈知走出勤王府大門沒多久,徑直鑽入了一輛馬車之中,他漫不經心的掀開簾子,似乎在等人。
沒過多久,一身常服的常樂回來稟報“爺,都安排妥了。”
沈知一掀眼皮,“縣主那邊…告知了嗎?”
“請了。大約一個時辰後,東邊甜水巷十字路口。”
“好,走吧。”
而此時此刻,許婉清躺在床上,隻聽到一陣忙亂的腳步聲,似有無數人走來,隨後便是“哐”的一聲。
房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
伺候的丫鬟霜月被人反剪了手,嘴巴裡塞著布條,就這麼推了進來,狠狠摔在地上。
霜月眼裡滿是驚恐的淚水,“咿咿呀呀”的想要向她說些什麼,可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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