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塵一行回到了府上。
惠娘和芊芊的情緒，在看到陳家三人被懲戒之後，已經漸漸平複下來了。
曾經在她們眼中如夢魘一般的陳家三人，今日在鹿呦呦和顧北塵的麵前，卻是猶如小醜一般被花式教訓。
在絕對實力麵前，他們的撒潑毫無用處。
“惠娘，你不用擔心，他們以後應該都不會再來八巷了。”顧北塵看著惠娘說道。
“再來，可就不是暴打一頓這麼簡單了。”鹿呦呦也是捏著拳頭道。
“多謝老爺，鹿管家。”惠娘拉著芊芊就要給二人跪下。
“行了行了，顧府不興這套，以後也不要見誰都跪，跪多了，就站不起來了。”鹿呦呦一把攙住二人，不讓他們跪下。
“呦呦說的沒錯，不必如此。”顧北塵亦是點頭道“你是瑤瑤的乳娘，便是我們顧府的人，自然不會讓人欺負了你。”
惠娘感動的點頭，可心中卻不免還是有些擔憂。
今日這關倒是過去了，可再過兩三個月，小姐斷奶之後，她和芊芊又該何去何從呢？
若是再被陳家的人抓住，那等待她得必然是無儘地痛苦和折磨。
到時候，她可能隻能帶著芊芊離開金陵城了。
“惠娘，你可是擔憂等瑤瑤斷奶之後，你和芊芊無處可去？”姬夢璃不知何時來了前院，看著惠娘道。
“夫人。”惠娘連忙行禮，慘然一笑道“能夠在顧府當值這半年多的時間，已是我和芊芊的福氣。夫人和老爺待我們極好，更是為芊芊調理好了身體，等小姐斷奶之後，我們在府上便是無用之人了，是該離開了。”
“離開？惠娘你們要去哪？”易瑤聞言有些慌了神，小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急。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是喝著惠娘的奶長大的，每天也是惠娘和秀兒陪著她入睡。
在易瑤的心中，惠娘就是她非常親近的人。
她知道今天來的那三個壞蛋是衝著惠娘來的，所以她也是故意用雪球砸那個老太婆的。
今天把壞人們都趕跑了，給了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本以為惠娘和芊芊就可以在府上安心待著了。
可她們還是要走嗎？
“是啊，娘親，我們要去哪？”芊芊也是抬頭看著她。
“去哪……”惠娘同樣是一臉迷茫，天地之大，竟是沒有他們娘倆的容身之處。
秀兒站在一旁，麵露擔憂之色，這事他和惠娘也是聊過許多回，可對於惠娘來說，離開顧府之後，外麵的世界對她太殘忍了，根本無處可去。
蘭心和春花、秋香站在一旁，同樣滿是擔憂地看著惠娘。
顧府對待下人極好，便是他們這些賣身契在顧府手上的丫鬟，在府中隻要乾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也從來沒有被打罵過。
每天一日三餐雖然吃的都是剩菜，可老爺夫人他們吃的不多，而且都是挑著一半吃，給他們留下的剩菜都是清清爽爽的，一點不覺得膈應。
這日子，可比他們之前在王府舒心太多了。
能遇上這樣一位主子，那是他們的福氣。
他們也知道惠娘的情況，留在顧府，日子定然是十分好過的。
若是離開了顧府，要麼被陳家吃乾抹淨，便是運氣好重新找了一戶人家，也指不定能過得多好。
像老爺夫人這樣的好人，這世上實在是太難尋了。
“哪也不用去，等易瑤斷奶之後，一樣要有人照顧。”姬夢璃看著惠娘，柔聲道“這世道雖然難，可我們顧府不差你們娘倆一口飯吃，有芊芊在，易瑤也有個伴。”
眾人聞言，皆是麵色一喜。
姬夢璃作為當家主母，她說要留下惠娘，那惠娘和芊芊自然便不用走了。
“夫人……”惠娘聞言一愣，終究還是沒忍住感動落淚，便又要往地上跪。
姬夢璃將她扶住，笑著搖頭“都說了，顧府不興這一套，日後在府中好好乾活便是，這段時間也是靠著你和秀兒，瑤瑤才能健康成長。”
“夫人，我把身契拿給您吧，以後我就是府上的丫鬟，您隻要給我和芊芊一口飯吃就行了。”惠娘看著姬夢璃說道。
“惠娘，人家都是千方百計要回身契，你倒好，趕著要把身契往顧府送嗎？”鹿呦呦笑道。
姬夢璃也是搖頭道“身契可是自由的保障，你好不容易才把身契拿回來，怎能又輕易交給彆人。
才剛從一個魔窟裡出來，不怕又踏入另一個魔窟嗎？你這般輕易信任彆人的習慣必須要改，不然以後還要吃虧。”
“我知道老爺和夫人都是好人，在顧府我覺得過得很開心，芊芊能在顧府長大也是她的福氣。”惠娘一臉認真道“我沒有什麼能夠報答夫人的，能拿得出手的，也唯有一張賣身契了。”
“我若隻是想要一個忠心的丫鬟，去東市能再買回來十個八個。”姬夢璃搖頭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隻要好好乾活，做好分內的事情，便已經夠了，我不需要你的報答。”
說完，她伸手摸了摸芊芊的腦袋，微笑道“芊芊，以後每天早上就跟著瑤瑤來後院上課吧，我教你們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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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夫人。”芊芊乖巧點頭。
夫人的手暖暖的，被她摸了腦袋之後，感覺渾身都暖暖的，什麼都不怕了呢。
“謝夫人。”惠娘也是忙道。
夫人要教芊芊識字，那是她的福分。
雖然女子就算學會識字也不能入朝為官，可終究是不一樣些，不像她，到現在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秀兒從小被賣入王府，自己偷偷學了些字，看了些書，談吐做事都不一樣些。
“太好了，這樣惠娘和芊芊就不用走了。”易瑤拍著小手道，臉上滿是開心地笑容。
惠娘和芊芊也笑了，惠娘的笑容中透著幾分如釋重負的感覺，還有對於未來的向往和希冀。
顧北塵全程沒說話，姬夢璃的安排挺好的，惠娘是個勤勞的女人，就算不當乳娘了，也能在府上做事，確實不差這口飯。
“蘭心，你再去一趟東市，今晚多準備些下酒菜和孩子們愛吃的菜，我們要宴請陳兄一家。”顧北塵摸出一枚銀錠，交給蘭心道“買些好菜回來。”
“是，我這便去。”蘭心接過銀錠，帶著春花便出門去了。
操持宴請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難事，畢竟在王府的時候，也是經常要接待賓客，而且皆是朝中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