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回到唐家,就算後續出了什麼問題,她也有反製的手段。
比如,他們說診斷書有問題,她可以回複,在警局裡一切安好,怎麼回去之後,就變了?到底是診斷書有問題,還是人有問題?
也就是說,不論是翻臉,還是翻案,一定要當場發作。
事後再算賬,容易落人口舌。
所以,宋雲矜認不認得法語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她現在說的話沒有效用。
“想要確認內容還不簡單?”謝悄緩緩道,“請出診斷書的醫生自己說不就成了?”
唐蘭芬沒有反對,隻是捏起手提包道:“那你們拿去醫院慢慢鑒定,我先把人帶回去。”
“唐夫人何必著急?”謝悄冷聲道:“醫生已經到了。”
聞言,唐蘭芬的臉色驀然一沉。
下一刻,她便看到一名穿著深色西服的鶴發紅顏的洋人踏入辦公室。
局長一眼就看出這位醫生是法國大使眼前的紅人,連忙客氣地打著招呼:“蘭貝爾先生,您怎麼來了?”
蘭貝爾醫生卻將目光落到謝悄身上,笑著走過去與謝悄打了聲招呼,這才不悅地瞥了那名小警察一眼,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那名叫唐繡羽的病人,在診斷時我就說過了,她沒有精神病,取診斷書時我又提醒了一遍,為何傳個話都傳不清楚?”
此時的小警察早就嚇得臉色慘白,被蘭貝爾醫生一問,慌得便跪下來:“都是……”
“警察先生,你可一定要說清楚。”唐蘭芬緩緩打斷他的話,“可不能再說錯話了……”
小警察看了她一眼,臉色愈加難看。
局長不耐煩道:“你倒是說話!”
小警察咬了咬牙,正要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宋雲矜卻道:“醫院到巡捕房有一段距離,警察先生著急中記錯了也是情有可原,請蘭貝爾醫生過來,隻是想讓唐夫人知道,四小姐沒有瘋,你就不要急著帶她回去治病了。”
蘭貝爾醫生既不解也不悅:“自家女兒沒有生病,高興都來不及,沒見過一個母親,會如此迫不及待把‘瘋子’的帽子,蓋到女兒的頭上。”
宋雲矜譏笑道:“這位唐夫人也太溺愛子女了,女兒放火燒房子,還想著要用瘋子的罪名掩蓋。隻是,這縱火燒了房子,還可以用錢賠償,姑娘家一旦被扣上了瘋子的名聲,這輩子都難以出頭了。不知道唐夫人,是真愛女兒,還是在害女兒”
“身為母親,縱容女兒犯法,這種人要是放出去,隻會是更大的危害。”蘭貝爾醫生不滿地說道。
如此不利的局麵,換個人早就敗下陣來。
但唐蘭芬“久經沙場”,這點風浪,還打不倒她。
唐蘭芬麵色如常,沒有處於下風的鐵青臉色,反而生出了一股迎難而上的意誌。
隻見唐蘭芬掃了一眼蘭貝爾醫生,語氣波瀾不興,像是在跟老友問話:“蘭貝爾醫生,恕我冒昧問一句,你與謝七爺是不是相識已久?”
蘭貝爾醫生道:“隻是相識,倒也不算久。”
唐蘭芬瞥了謝悄一眼,道:“那我如何確定,蘭貝爾醫生不會偏袒七爺呢?”
她質疑了蘭貝爾醫生的公正性,局長就得重新找一個醫生為唐繡羽診斷,中間的這段時間,足夠她大做文章將唐繡羽帶走。
這也是唐蘭芬始終不亂陣腳的原因。
這兩個年輕人的年紀,加起來都不如她大,真以為能鬥得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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