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箏這時忽然想起,王媽很早就想要買個金鐲子。她總遺憾自己當年結婚時什麼儀式感都沒有,也從未為自己置辦過一件首飾。
聶箏看了崇漸知一眼,她沒想到像崇漸知這樣的人,還會用心記下彆人的小小願望,為她完成。
她一直以為,隻有自己才將王媽當成家人,沒想到在崇漸知心裡,王媽也是如此重要的人。
接到禮物的王媽瞬間就紅了眼眶,她捧著那手鐲,往自己手腕上戴,那動作都有些抖。
“你們一家人夠熱鬨的啊。”
那原本該是個非常和諧的生日,可喬星卻令幾人瞬間變得尷尬無比。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在家裡過這個生日!王媽是什麼身份?”
崇漸知皺眉,喬星最近變得越來越咄咄逼人。情緒不穩定,講話也總失分寸。
他有些不悅,反問道:“你說王媽什麼身份?”
喬星被崇漸知噎住,她冷哼一聲,像是有過瞬間的猶豫,卻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心中的惡語。
“王媽是你們的親人嘛,畢竟……”
這話說了一半,喬星分明是故意的。誰都能聽得出來她什麼意思,她是在嘲諷崇漸知與聶箏父母早逝,故在王媽這裡尋找母愛來了。
崇漸知臉色冷下來:“你彆太過分。”
“算了算了,喬小姐,一會開飯了,我煮了你愛吃的海參粥呢。”
王媽來打圓場,喬星心中鬱結難以發泄,她冷著臉,坐在客廳上不發一言,隻是將電視打開了。
聶箏站在門口,心裡十分憋屈。平常喬星說些什麼,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今天是王媽生日,她話說得如此過分,就是要找人不痛快。
“喬小姐,這是我們家的事,和你無關,你沒什麼發言權吧。”
聶箏第一次反擊,隻說得喬星一愣。她是沒有想到,一向規避衝突的聶箏今天卻不像軟柿子了。
“你們家?聶箏你彆以為你被崇家養了幾年就真是崇家人了!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罷了!真不知道誰給你的臉繼續待在崇家——”
“夠了。”
崇漸知臉色從未這麼難看,他對喬星最後的一絲耐心都要被磨光。因為那場車禍,自己對她有愧疚,有心疼,這才一次次縱容她,可喬星卻變本加厲,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
“我夠了?我不夠!”喬星情緒又激動,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那一刻她失去全部理智,隻想要找什麼東西來泄憤。
她手在茶幾上胡亂摸索著,摸到平常崇漸知用的煙灰缸,她被憤怒灌滿身體,一瞬間什麼都不顧了,抄起那東西便朝聶箏扔了過去。
見那東西飛過來,崇漸知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擋在了聶箏的身前,煙灰缸從他額角擦過去,痛覺並不明顯,隻令他心顫了一下。
他那時心中的念頭竟是幸好,幸好自己擋在了聶箏前麵,如果東西砸在她身上,她該有多疼。
靜默的那幾秒鐘,崇漸知看著滿地狼藉,終於下定了決心,交易總有結束的那一天,愧疚也不能賠上自己的人生。
“喬星,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四年前的訂婚不過是一場騎虎難下,我對你心懷愧疚才縱容,可這樣拉扯也不是長久之計,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你想要的也都得不到,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