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羨慕欽敬也不乏嫉妒的目光看著楊光華。無論何時何地,隻要皇上在,主角就理所當然該是皇上,可眼下卻似乎成了楊光華。
按照慣例,此時徽宗應該坐在龍椅上,三學霸一起向他三叩頭,他再按事先由翰林學士給他準備好的稿子,講幾句恭賀、勉勵和希望的話,可徽宗依舊不按常理出牌,而是重重地拍了拍楊光華的肩膀,然後從頭打量到腳,似是自言自語,又象是說給所有人聽:“嗯,天才的儀表,天才的風度,天才的氣質啊!走,到我書房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說著,徽宗就拉起光華的手,肩並肩,完全是哥倆好的樣子,徑直向禦書房走去。
咦?這是啥操作?從沒見過呀!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懵了。特彆是章惇,心裡那個氣呀!可人家是皇上,是徽宗帝!徽宗帝就是這樣的風格,這樣的作派。沒見過?慢慢你就習慣啦!章惇隻得向眾人擺擺手,示意散去,自己尾隨著徽宗也走進了禦書房。
徽宗拉著光華的手,邊走邊說:“光華,好樣的,真長臉!大才子名副其實啊”。
此時的光華,隻能順著徽宗的話說“哪裡哪裡,皇上過獎了。我隻想不辜負皇上的期望,也不能讓皇上失望”。
徽宗伸出大拇指,道:“一身的真才實學,可不是皇上誇出來的。那可是真功夫”。
說著話,已經進了書房。徽宗並不坐,而是轉到寬大的案幾前,案幾上是那幅已經完成的《清明春光圖》,徽宗指著那幅畫:“這幅畫,是我從學畫以來最滿意的作品。這裡麵有你的功勞。你的點評,把我的靈感激發出來了,所以我又作了大幅修改,才有了這如意之作。所有看過的人,沒有不說是絕品的。單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你楊光華不但有文才,還是個全才。所以必須把你放在重要的崗位上,不然就瞎了你這個人才。”
說到這裡,一看章惇站在一旁,心裡就覺得不舒服,便對他說:“章相,我跟光華說點知己話,不是公事,忙你的去吧”。
章惇咽了口唾沫,抬眼看了看楊光華,又看了看徽宗,不冷不熱地說:“哦,那,我先下去了,皇上有事隨時叫我就是。”說罷,又瞪了光華一眼,帶著一臉陰雲,走了出去。
楊光華能聽得出,徽宗對他說的那番話,是真心真情的,竟然被感動了,情不自禁道:“皇上的誇獎和信任,是我無上的榮光和榮幸。您的作品,本就是天下無雙的藝術臻品,我可不敢貪功,隻想說:深謝皇上厚恩,今生隻為報答皇上。隻要皇上需要我,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輪到徽宗感動了。他沒當皇帝之前,自然沒人這樣對他說話。他當皇帝以來,也沒人這樣表白過。足見楊光華是真正的知己。藝術範十足的人,最容易感動,而一感動就往往不能自持。徽宗是當然的、標準的、藝術範十足的人,所以此時說話就沒了皇帝味,而是一股子濃濃的文藝青年味,但帶有皇帝派頭:“好!這才是我趙佶的知己!我為人堅持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說吧,大才子,畢業了,想乾什麼?看看作為我的知己,想的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楊光華雖然感動,但畢竟身份擺著呢,所以還是清醒的。皇上不是說過要他中書省來嗎?此時為何又這樣問他?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自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實現靠近皇帝的目標。就說道“謝皇上恩典!我沒有特彆要求。本來,我夢寐以求的是畢業後做一個記者,一個有良心有正義感有責任感有影響力的大記者、名記者,但現在既然能在皇上近前,那就隻想做皇上需要的事,隻想聽從皇上的召喚和安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