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睡在主子床上……要在床下候著……大公子的衣服月底就要……我會緊盯著你……”
容宜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她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燭火通明的二公子房間。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燭火還沒燃儘,應該沒有睡著很久,時辰還早。
“姐姐怎麼醒了?嗯?”江勻燮慵懶的聲音傳入耳中,他故意拉長尾音,似有不滿。
容宜扭頭看向躺在旁邊的人,眼神滿是歉意,細聲道“燮兒,對不起,我現在調到繡房當女工,活變多了,沒睡好,所以才……”
“那姐姐現在睡醒了?”他有些不懷好意地問。
“嗯嗯。”容宜點點頭,她突然起身,突如其來詢問“燮兒,你要起夜嗎?還是要喝點水?”
江勻燮被這沒來由的一問,感到有些發愣,隻是下意識地搖搖頭。
“那我今夜回去繡房乾活好不好?”容宜看著他試探性問。
江勻燮倏地起身,忍不住大聲質問“姐姐你說什麼?”
錦被滑落至腰間,露出他肌肉線條清楚而剛硬的上半身,白淨健碩的胸膛引人注目。
容宜霎時兩頰發熱,移開眼睛支吾道“燮兒,繡房裡的活緊,我才剛到那……如果做不好是會被罰的……”
江勻燮將俊臉湊上前,擰眉問“誰要罰姐姐?我去把整個繡房都端了!”
容宜聽到他的話,惶恐不安地勸慰“燮兒,你說什麼傻話?我是繡房的女工,活沒做好理應被罰。但是我今晚若是能回去趕工,說不定就能準時完成,也就不會被罰了。”
江勻燮不滿意容宜的說辭,他覺得有直接解決問題的辦法,而容宜偏要自己忍氣吞聲,還要委屈他……他好像總是在容宜身上受挫,於是合了合眼,忍不住心裡泛酸。
臉頰上卻突然有兩片溫熱壓了過來,江勻燮震驚地睜眼,發現容宜竟然主動親了他的臉頰!
他怔怔地望著麵前臉色緋紅的人,嘴角偷偷上揚起來,眉眼也不自覺地舒展開,心裡霎時被甜滋滋的氣泡侵占。
容宜將錦被拉起,似是怕他著涼般貼心,接著又用那雙楚楚動人的桃花眼望著他,懇求道“燮兒,今晚能不能讓我提前回去?”
這下子江勻燮不好拒絕了,語氣不滿道“那我想姐姐時可以去繡房找你嗎?”
“那……隻能去一次。”容宜無奈答應他。
……
繡房裡,女工們都睡著了,大廳裡安靜漆黑,容宜點了盞燭火,輕悄到工位坐下。
鯉魚昨日已經繡完了,她現在正在繡墨綠長袍上的鶴紋,她將圖案繡到衣袍下擺上,仙鶴搭配祥雲紋,高雅清逸。
容宜在腦海裡想象大公子穿上的模樣,定會如山林中的青鬆般氣宇軒昂,英姿文雅,她突然發現大公子是她心裡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主子,夜深了,您還要繼續散步嗎?”餘慶跟在江勻珩身後哈欠連連,耐不住發問。
江勻珩今日回來陪大夫人吃晚飯,本來在書房待著好好的,突然出門要散步,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兜兜轉轉走來走去就是沒停。
“繡房裡怎麼還有燈?”江勻珩突然停下,餘慶差點撞上主子,他連忙刹住腳步,疑惑地看向繡房,院牆上扇形的窗裡透出淡淡的暖黃色。
“主子,這個時辰就是鳥都歇下了,估計是忘記滅燭火了吧。”餘慶漫不經心道。
“剛才我們經過時可沒有。”江勻珩否定道。
餘慶了然於心,主子這哪是散步,分明是衝著繡房來的。
他看向江勻珩,順勢問“主子,那我們進去看看?”
“嗯。”江勻珩輕聲同意,隨即邁步走向繡房。
進了繡房後餘慶一下子就精神了,這可是繡房,人多眼雜,被人知道大公子半夜進來找那丫頭,事情可不小。
他站在門口和大廳中央的院裡放風,黢黑的雙眼緊盯著院子兩旁的回廊。
……
江勻珩背著手,垂眸看著趴在桌上睡著的人兒,他仿佛感應到了般,在遠處看到那抹暖黃時就覺得應該是容宜,結果果然沒錯。
他日日都在仔細端詳容宜送的繡布,就好像在端詳她的臉龐般。今日他終於站在她的身邊,可以好好看看她了。
她穿著素色薄衫,長長的華發散落在身上和桌案上,黑白對比強烈,妖嬈動人。黛眉微微擰著,似有什麼憂心的事般,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白皙的臉上,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側麵看小巧的鼻子很是翹挺,飽滿嫣紅的嘴唇輕啟著,均勻地吐息。
比起幾日前,江勻珩覺得容宜看起來甚是疲憊。他掃了桌案一眼,認出那幾件衣服的顏色都是他挑的,便猜到容宜是在給他刺繡。
他彎腰跪坐在地上,伸手輕輕掰開她桌案上那隻手的手指,原本白淨的素手如今有了斑駁的傷痕,她性子急,想來也是趕工時不小心被針或者剪子弄傷的。
江勻珩溫熱的大掌握住容宜微涼的手指,希望將它捂熱。深邃的丹鳳眼靜靜地看著她,眸光比清淡如霧的月光還溫柔,眼裡仿佛隻容得下她般深深望著。
突然瞥見容宜的脖子上有一小塊紅痕,他眉頭微蹙,不知道她何時被蟲子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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