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濤語氣玩味:“不止呢,人家不但活著,還活得很好。”
晏同春見他神色,隻淡淡道:“那就好。”
薛濤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好什麼好?阿崢當初流放之前還對她念念不忘,更是擔心她出事,返回護國寺救她,誰知道人家那麼能乾,搖身一變成了輝月郡主,還入了太子殿下法眼。”
“她竟然跟太子……”
侍女驚道,猛然看向晏同春。
晏同春卻並未有多大反應,自嘲一笑,
“你也提起護國寺,我沒記錯的話她救的那麼多人中,就有你的母親與祖母,怎麼薛公子反倒對她抱怨頗多?”
薛濤低下頭,皺著眉:“二姑娘說得是。”
晏同春閉目,對侍女道:“前塵往事已不足為道,不要多舌與彆人為難。”
侍女低下頭:“是,小姐。”
雲枝回到家中,舅舅與哥哥在院子裡切磋比武。
見到她舅舅迎上來:“這麼晚才回來,適不適應?累不累?”
雲枝笑著搖頭:“舅舅這些天做什麼去了?”
暮信邊穿衣服邊摳後腦勺:“廣進城來了個朋友,幫著安頓一下。”
雲枝不疑有他,見哥哥欲言又止,忙找話題:“好餓,晚飯做好了嗎?”
“早做好了,就等你回來。”
晚上雲枝睡不著,從側門出去找佛手。
忽見一團人影,“媽呀嚇死我,誰呀?”
黑影也嚇了一跳,跌倒在地。
雲枝提著燈籠,壯著膽子湊過去:“宴……二姑娘?”
晏同春攀著她的胳膊站起來:“雲枝,你真的還活著。”
如此篤定,想必薛濤那大嘴巴已經告訴過她了。
雲枝被她死氣沉沉的模樣嚇了一跳:“你生病了?”
晏同春無所謂的拍拍身上的塵土:“路上感染了風寒。”
兩相沉默,雲枝道,“大半夜的你到這兒來乾什麼?”
“我就住在這附近,出來走走,迷路了。”
雲枝偏頭,思索著她的話是真是假。
晏同春拍了拍手,又理了理頭發,最後沒話找話:“你還活著,挺好的。”
雲枝更疑惑了,這人從前不喜歡她吧?
晏同春看向夜空,今晚一顆星星也沒有。
“當初我就知道你對雍王沒有多少感情,都說你因為他哀慟去世,我就是不肯信,我是對的。”
雲枝淺笑:“二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果然聰穎。”
不知道觸到晏同春哪根神經,她一下子沉寂下來:
“聰明?世界上還有比我更蠢的人嗎?”
她聲音極低,雲枝沒聽清:“二姑娘說什麼?”
晏同春搖頭:“思怡若是知道,會很高興的。”
雲枝的心柔軟下來,向她靠近:“你一個人?房前特征還記得嗎?”
寒風吹過,晏同春劇烈的咳嗽起來,主動與她拉開距離:
“你彆過來,彆被我……咳咳過了病氣。”
雲枝喊了一聲:“武振,拉輛馬車出來。”
晏同春驚訝的看著她,黑暗中傳來一道夜鷂子叫聲,是武振的回應。
雲枝笑著說:“這裡靠近烏桓山,有許多哨崗。”
不一會兒武振駕著馬車出來,雲枝道:“二姑娘身體虛弱,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晏同春額頭上已經布滿冷汗,也不推辭。
錯身而過時向雲枝行禮:“謝過輝月郡主。”
“這裡是邊關,二姑娘不用拘泥於禮節,還記得門前特征嗎?”
“周圍都是樹。”
這裡都一樣,等同於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