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沒想到,林礦場食堂的小灶,主菜也是一道殺豬菜,其他還有三個熱菜,和一個湯。
黃金鉤炒肥膘肉、地三鮮、辣炒白蘿卜和酸辣雞蛋湯,基本是這個年月裡、這個季節裡,白山黑水最好的家常便飯了。
四菜一湯,兩葷兩素,標準的工作餐,主食是大米飯和白麵饅頭。
隻有張場委一個人陪著,坐下時他還開口解釋著:
“冬天已經來了,場長忙著給下麵護林站配發物資,最近一直忙著在下麵跑,還要在大雪封門前,把所有點都看一遍,所以沒在場裡。”
趙老爹謙讓著:
“嘿呀,俺又不是啥大人物,老張你有些過分客氣了。”
“不過分,不過分。”
張場委伸手給眾人分著餐具。
“趙老哥你在下麵護林站乾了二三十年,年年都是先進,是咱們林礦場的門麵,咋都不過分。”
趙老爹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了,笑著用手指點點張場委:
“老張,你啊你,吃飯。”
“得嘞,咱們吃飯。”
眾人剛夾了兩筷子,食堂的人就端著一個大鐵盆出來,還冒著白騰騰的熱氣。
“老張,這咋滴還在上菜啊,咱們吃不了這麼多,彆浪費了。”
趙老爹奇怪的問。
張場委也全是不知道的表情,站了起來,看著食堂負責人疑惑地問:
“咋還有這麼大一盆?裝的是啥?”
食堂負責人一臉歉意,解釋著說:
“場委,是一盆麵條,給那幾個偷砍木頭的人準備的。”
幾人這才知道是誤會了。
趙老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
“嘿呀,老張,咱們場裡的同誌,思想覺悟就是高,肯定是領導教得好。”
“嗨呀,趙老哥你快彆誇了,吃飯,吃飯,咱們吃飯。”
張場委雖然說得謙虛,臉上的表情卻很高興。
趙青禾也不去理會這些,隻顧著悶頭乾飯。
張場委中午吃過飯了,隻夾了兩筷子菜意思了一下,主要是陪著父子倆吃。
期間,他把望遠鏡的來曆說了一遍。
“這個望遠鏡,是前年春天到俺手裡的,當時三道口鄉的護林站,也是抓了一夥偷砍木頭的人,打電話通知到場裡,正好俺有空,就帶著保衛科的人下去。”
能當領導的,口才都不錯,張場委坐在那裡婉婉道來。
“俺帶著人到了地方,見到那夥偷砍木頭的人,一看全都是普通鄉親打扮,用的東西也是普通的鋸子和粗麻繩,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看著趙老爹和趙青禾都停下不吃了,趕緊伸手讓著。
“趙老哥,你們吃飯啊,要是嫌煩,俺就不說了。”
趙老爹連忙擺擺手,解釋著說:
“哎呀,你接著說,俺就是聽著這事情老有意思了。”
“那行,俺就接著往下說。”
張場委搓了一下下巴,把望遠鏡的故事繼續往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