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柱搖了搖頭，付了錢就轉身離開。他手裡提著裝胡蘿卜的塑料袋，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了下來。他低頭看著胡蘿卜，腦子裡閃過了靜茹的臉龐。她做飯的時候，總是喜歡加點胡蘿卜丁，說是能提味兒。他忽然有些愣神，覺得這兩根胡蘿卜的分量似乎沉重了幾分。
“買胡蘿卜做什麼？”雨柱在心裡問自己。這不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可在這一刻，他卻被勾起了些許惆悵。靜茹愛吃胡蘿卜，自己是不是潛意識裡為了她才買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便迅速甩了甩頭，像是在否認它的合理性。
“胡說八道，想那麼多乾嘛？吃飯而已。”他試圖說服自己，可越是這樣，越覺得心裡有些空蕩蕩的。
提著胡蘿卜走了沒幾步，雨柱瞥見了街邊的小公園。裡麵有幾張石凳，還有幾個老人正坐在那裡下棋。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進去。他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安靜地想一想，或許能理清自己的思緒。
他選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將塑料袋隨手擱在石凳上，雙手插在褲兜裡，目光盯著地上的青苔出神。他的腦子亂糟糟的，一方麵想回去做飯解決溫飽問題，另一方麵卻始終在回避靜茹的事情。
“她現在在做什麼？還在忙著家務，還是已經出門了？”雨柱的腦海裡不斷閃過各種畫麵。他想起靜茹係著圍裙的樣子，想起她站在灶台前認真切菜的模樣，甚至想起她偶爾擰眉的小動作。
“如果我現在回去，隨便做個胡蘿卜炒肉，她會不會來敲我的門？又或者……我該主動去找她，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這個念頭讓雨柱的心臟怦怦直跳，但隨即又被他壓了下去。
“不行，這樣太突兀了，她要是覺得我冒失，反而會疏遠我。”雨柱搖了搖頭，試圖把這些想法甩開。他從未像今天這樣糾結過，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還是不是過去那個乾脆果斷的何雨柱。
就在他兀自煩惱的時候，一個年輕小夥子拎著一袋水果走了過來，坐在了他旁邊的石凳上。小夥子看了他一眼，笑著開口：“大哥，瞧你這表情，像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雨柱愣了一下，抬眼瞅了對方一眼：“沒事，就坐這兒歇會兒。”
小夥子笑得爽朗：“行，沒事就好。我看大哥你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還以為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呢。”
雨柱聽了，苦笑了一聲：“真有坎兒，誰沒點事兒呢？就看怎麼過去罷了。”
“這話倒是實在。”小夥子點點頭，隨後又多看了雨柱一眼，“不過有時候，事兒想多了就難辦，不如直接做了算了。像我媽說的，人生哪兒有那麼多回頭路，遇上了，就得上。”
這話像是點醒了雨柱。他低頭看著腳邊的胡蘿卜，心裡不禁泛起一陣波瀾。小夥子的話沒什麼道理可講，卻直戳他的心窩。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猶豫不決，可能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他站起身，拎起塑料袋，對小夥子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有些事兒，還是直接麵對比較好。”
“那是，祝大哥一切順利啊！”小夥子笑著揮了揮手，看著雨柱離開。
何雨柱拎著裝胡蘿卜的塑料袋，步子看似穩重，卻仍帶著幾分遲疑。他心裡五味雜陳，一種愧疚感慢慢湧上來，壓得他喘不過氣。昨晚那番疏離的話語和靜茹轉身時的背影，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像一根無形的鞭子，不斷抽打著他的內心。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雨柱低聲嘟囔，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對空氣發問。
他不止一次想起靜茹的神情，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明明藏著些許期待，卻被他一口拒絕給熄滅了。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受，就像自己親手打破了一件美好的東西。胡蘿卜在手裡沉甸甸的，仿佛成了他心中那份歉意的象征。
“她對我那麼好，我卻……唉，真不是人。”雨柱咬著牙，忍不住低頭狠狠踢了腳邊的一顆小石子，石子被踢飛老遠，滾進了路邊的水溝裡。可他的煩惱並沒有隨著那顆石子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
“要不然，我乾脆做點兒菜給她送去？”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閃現了一瞬，卻又迅速被否決了。
“不行，她會不會覺得我太假了？昨晚才說那種話，今天又跑去獻殷勤，成什麼了！”他皺著眉，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無論怎麼做，似乎都不對。
但心裡的愧疚卻越來越強烈。他知道靜茹對他心存好感，這一點從她平時的舉動中早已看得明明白白。可是，他始終不敢回應，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怕。如果這段關係沒辦法好好走下去，他寧願什麼都不開始。
想到這裡，他心裡更不是滋味了。明明是自己的逃避，卻讓靜茹受了委屈。她那麼溫柔善良，又從不輕易表現出對他的不滿，隻是默默地包容著他。這份包容反而讓雨柱更加無地自容。
“真是個混賬。”雨柱忍不住低聲罵了自己一句。
街角的小超市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琳琅滿目的調料和食材。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邁步走了進去。他覺得如果真要補償靜茹，至少得拿出點誠意來。
他在貨架前翻找了一陣，拿了一瓶醬油和一袋冰糖，又隨手抓了幾根青椒和一包小蔥。這些都是靜茹平時愛用的調料，他心想，既然胡蘿卜已經買了，就乾脆再搭配些其他的，做個她愛吃的菜。
結賬的時候，收銀員隨口問了句：“今晚做什麼好吃的啊？東西買得挺齊的。”
雨柱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胡蘿卜燉肉，家裡還剩點五花肉，想著彆浪費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心裡卻打著小算盤。這頓飯確實是為靜茹準備的，但要怎麼開口請她過來，又成了他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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