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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1 / 2)

春枝秋雨!

2018年是他們大學畢業的一年,大家紛紛邁入工作崗位,朋友圈裡每個人的生活都看起來光鮮亮麗,他羨慕她,她羨慕他,他又羨慕他,曾經的迷茫,到了此刻,都已不作數。人總是這樣,口口聲聲說著過的不好,不知該如何生活,可你瞧瞧,他們其實都過的不錯,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個相愛的人。

這些年班級群不是沒組織過同學聚會,可隻在大一的寒假聚過一次,再後來便聚不起來了,都已走散在茫茫人海中。

梁嘉泓不是個活絡的人,可他性格確實變了不少,自從那女孩去了以後,他變得懷舊,話也多了起來。葉絮經常看見他出手闊綽的在群裡發紅包,也提過幾次聚會,幾個男生響應以後就沒有動靜了,那時葉絮覺得自己是肯定不會去的,曾經愛過一場的人再相見,除了尷尬還能有什麼,她也怕自己想太多。

可那天意外在飯局上一見,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靜許多。

趙金金再一次在群裡問著要不要聚一聚,應答的還是那幾個,葉絮沒回答。

陳景程私底下問葉絮有空要不要一起吃個飯,葉絮說好,他又問她心情好點了嗎?

葉絮說好多了。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七年之久,終於有個同在那時光裡的人傾聽完了,她釋懷不少。

陳景程跑到南城來找她,兩個人約了吃火鍋,葉絮把這行程告訴了林熙,林熙倒沒說什麼。

他還反問葉絮“你想我有什麼反應?吃醋嗎?”

那時她和林熙還沒在一起,可曖昧的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葉絮很喜歡他這麼通情達理,步入社會的男人到底不一樣,他能準確分清和朋友和想追求她的人,不無腦乾涉她的社交圈。

但葉絮怕他心口不一,囉囉嗦嗦說了一堆,說陳景程高中時怎樣對她好,說陳景程有個很喜歡的女孩,她說她很感激陳景程。

林熙聽完笑了,說“晚上到家了和我說,如果太晚,我可以來接你。”

葉絮輕聲說“你怎麼那麼好……”

和他在一起她總是自由的,她在前麵蹦跑,他在後頭看著她,她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跌倒了他會拉她起來。

他總是告訴她,一生短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一輩子自由與快樂是最重要的。

她好像又做回了那個自由自在,甚至有點沒心沒肺的葉絮,不被所謂的現實捆綁,不被父母長輩眼中的踏實禁錮,他讓她覺得她可以放手一搏,每天都活的不一樣。

這樣好的人,她沒辦法給他一個不完整的自己,沒辦法把他當做一個實驗對象,把他看做將就一生的人。

她想毫無保留的愛他,想再付出一次自己的真心。

……

懷揣著那樣的想法,葉絮和梁嘉泓見了一次麵,那也是個巧合,可無巧不成書,一路走到現在,樁樁件件都是巧合。

十二月初冬,葉絮去回了趟家鄉,明明就在南城工作,可常常沒時間回家,而每次回家葉絮都能清楚的看到父母越發蒼老的容顏和臉上越來越簡單滿足的笑容。

他們這一代人,通常以子女為中心,一生的願望就是子女開心幸福,也正是這種願望,讓她曾經活的很死板。

葉絮不止一次和母親說過,活的自私一點,多為自己想一點,她如今已經步入社會,不需要她再操心。

可做父母的,都隻會嘴上說好,私底下省那個省這個,為的是老去那一天能給留下子女一點錢財。

葉絮的父親從她即將大學畢業的時候就開始操心她的工作,總怕她找不到好工作,操心了一年,現在她穩定了,父親又開始操心她婚姻問題。

他們這代人思想也是古板,上大學的時候不希望你談戀愛,一畢業恨不得你有個金龜婿,人品長相家世樣樣都好的那種。

晚飯時,葉父說“我有個朋友,他兒子一米八,在南城做物流公司的經理,一個月有一萬多,家裡房子在南城也買好了,他媽媽是幼兒園門衛,爸爸是開出租車的,那小夥子,長得很精神的。”

葉母給他夾了個紅燒肉,“行了,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葉母知道葉絮和黃毅分了,琢磨著女兒可能還不想談戀愛,又管不住老頭子愛操心的命。

誰知,葉絮慢悠悠的說“我有男朋友了。”

葉父葉母瞪大眼睛,拋出一堆問題,哪裡人,房子有嗎,幾歲啊,做什麼的?

葉絮說的時候,眼底有崇拜,有自豪,她說“他京州人,在南城房子還沒買房,今年二十七,在大學裡教書,家裡父母也是老師。”

葉父還在鑽牛角尖,“沒房子可不太好啊……”

葉母更能體諒女兒,說“你喜歡就好。”

葉絮已經不再順著他們的想法走,無論葉父怎麼說,她都不會動搖,就算將來後悔,她也會心甘情願的受著。

葉父怕她吃虧,斷斷續續說了很多,葉絮脾氣斂了不少,要是換做以前可能已經和葉父吵起來了,越是親近的人越是容易發火,可她已經不忍心朝年邁的父母發火。

她說“不用擔心我,大學裡那個,他是有房,可是他沒乾勁,人最重要的是品行,而不是房子,爸爸,我說再多你也不會理解,等有一天你見到他了,你就會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葉父倒真的覺得女兒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哄騙一下,就氣的過來抱住他的臭腳,狠狠咬上一口的小丫頭了,她已經懂得分彆一個人的好與不好,已經懂得自己需要什麼樣的人。

葉父笑著說“那行,有空帶回來見見。”

……

吃完晚飯,葉絮洗洗漱漱後去書房工作,和林熙聊了幾句,隨後刷了刷朋友圈,梁嘉泓定位在,照片上一株聖誕樹,還沒到月底,聖誕的氛圍卻已經很濃了。

他回來了。

他在這幾年裡是回過南城,那時葉絮一直在桐城,相隔那麼遠,也知道他心裡有了彆人,她已經覺得他去哪兒與她無關了。

可今晚,他距離她也不過幾公裡路,車程二十分鐘而已。

葉絮抬頭看了眼日曆,原來已經十二月中旬,七年前的這時候她還蜷縮在那張床上,哭到天亮。

真的好似一轉眼的事情,她經曆了幾段感情,遇到了林熙,他結婚了又亡了妻子,當時的他們誰能想到若乾年以後會是這副光景。

她坐在書桌前,捧著手機發呆,前些情緒很壞的日子裡她總是會無意間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

她又想起林熙,想他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笑。

葉絮忽然覺得,也許就是今晚。

她知道,她的不甘,她的委屈,她的執念,她對梁嘉泓現在的種種情緒,都是心病,解鈴還須係鈴人,但她發現去找他,是需要巨大勇氣的。

躊躇再三,她點開和他的微信對話框,她已經把他備注改成了他的名字,因為他再也不是那個最特殊的人,她再也不會因為看見他的名字而傷心,從而不敢給他備注,讓他好似一個普通網友一般躺在列表裡。

大概是這麼多年,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大概是她下意識的覺得她是沒資格去找他的,都這麼久了,所有的感情都應該被埋在最深處,而不是還翻出來給他看,也許這樣隻會讓他覺得突兀,她很怕打擾到他。

可這一次,她想自私一點,不再從他的角度考慮,隻管自己心中如不如意。

她有預感,他會回複她。

她曾經也不是沒找過他,剛步入社會的時候壓力大,有些事情周圍朋友都沒有能力幫忙,她不得已隻好去找他,他的語氣出乎意料的溫柔,也頗具耐心,還對她好一通安慰,說不必在意網絡上的是是非非。

他的性格就是那樣,永遠都可以溫柔到讓人想哭。

葉絮哆哆嗦嗦敲下兩個字,問他在嗎?

不出一分鐘,他回複在。

葉絮怕他在忙,試探著問在玩還是在忙?

他說休息著,怎麼了?

葉絮說我想著可能會讓你不開心,很打擾你,可是總覺得自己不跨過去也不好。現在…方便見一麵嗎?

她發出去以後心中頓時輕鬆了不少,原來,去找他不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原來真走到這一步,竟然有種前塵往事一筆勾銷的感覺。

隻是她想最後見他一次,就如當初即使他說了分手,他們也是在周日相見了,既然他在這裡,那就見一麵,所有的情感都應該麵對麵說清,這樣才對得起這些年的步步艱難。

梁嘉泓說你在哪兒?

葉絮站起來,邊回複邊往臥室走,她說電影院門口見吧,我半小時後到。

他說好,路上小心。

她沒化妝,隻是描了眉毛,套上白色毛衣和短靴,拿上黑色呢大衣,和母親撂下一句有事出趟門,便匆匆下樓。

她仿佛回到了那時候,每個周日要去見他的時候也是這般心情。

她扶著方向盤的手都是抖的,月色下,路邊的綠化成了一閃而過的影子,同樣的路,同樣的季節,而所有一切,終於要在今晚劃上句點,好似夙願達成一樣。

……

那個十字路口路口依舊沒改變,兩側的樹燈璀璨著,商鋪的燈光從裡麵蔓延到街道上,惶惶如白晝。

初冬的夜,微微的風都是凜冽的,行人縮著脖子,說話時嘴裡會冒出熱氣,街上的情侶摟抱在一起取暖,路邊擺著玫瑰花筒,十元一支。

葉絮站在十字路口那頭,她看見電影院門口的階梯旁站著一個男人,他倚在不鏽鋼的扶手上,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手機,頭發比之前長了一點,他低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雙眼,有幾分當年的感覺。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朝他走去。

梁嘉泓看見眼前多了一雙黑色的皮靴,她紅色的圍巾隨風飄來,他順著抬起頭,葉絮已經站在了他麵前。

她的臉被風吹得有些紅彤彤,笑著說“沒讓你等很久吧?”

他收了手機,也笑,說“沒有,剛來。”

客氣又疏離的氣氛讓兩個人有些沉默。

可葉絮是越發覺得自己不緊張了,隻要鼓起勇氣,站在他麵前隻會有豁然的感覺。

她是真把眼前的人當做一個老朋友了。

想著想著,她開心的笑了出來,於是她打破了這份沉默,問他“想去哪兒?”

梁嘉泓還是那麼沒主意,他也依舊不想把葉絮往酒吧台球室那些地方帶,他問葉絮“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葉絮看了他一會,說“往學校的方向走吧。”

他點點頭,說行。

是她找他出來的,所有開頭都應該她來,可他很自然問道“最近還好嗎?”

兩個人的手都插在大衣口袋裡,在淡淡月光下走著,影子被拉長,葉絮的高跟鞋聲噠——噠——噠的。

她說“挺好的,就是前段時間情緒不太好,想了很多。”

“是工作太累了嗎?”

“有一部分原因吧。”

他低啞又溫柔的說“那我可以幫你什麼?”

他好像真的想幫她些什麼,葉絮覺得這一刻無論她說什麼他應該都會說好。

她搖搖頭,輕聲說“沒什麼要幫忙的,隻是想和你聊會天,所以把你叫出來了,想當麵和你說,卻很怕打擾你。”

梁嘉泓心中了然幾分,“不打擾,你儘管說就好了。”

葉絮淺淺吸了口氣,抬頭看月亮,“因為遇到了個很好的人,可總覺得自己老是這樣不好,所以想把心裡的話都告訴你,真的很謝謝你,還願意和我見麵。”

梁嘉泓笑了笑。

兩個人拐彎進風口,那家家紡市場已經倒閉,這幾年網購大行其道,這種批發市場一樣的存在已經不行了。

葉絮踢了塊小石子,那樣輕鬆釋然的說“那時候,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後來想想,自己真的太不懂事,自己很自卑,怎麼努力也跟不上你,偏偏還努力不好,後來分手了總是想不明白,那時到底為什麼分手,那時候,你那麼突然說分手是為什麼啊?”

梁嘉泓看了眼她,她是真成熟了不少,可身上那股子活波的感覺還在。

他說“我一直覺得你很好,那時候剛在一起,我覺得我可以努力,然後留在這裡。雖然我和你說過我會走,但是我一直有努力和家長溝通,但顯然,我失敗了,所以我隻讀了半年就走了。那時候我想留下來,但是我改變不了。”

是因為這個嗎?葉絮知道他應該保留了些什麼,她知道他應該是不想說一些很傷她的話。

葉絮說“我當時一開始覺得你在玩我,後來覺得是我太幼稚,你可能也覺得我幼稚,再後來我覺得是你比較成熟。陳景程說,是你們不太合適,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梁嘉泓似乎覺得這說法有些荒誕,“我們不合適嗎?”

他那時候一直覺得,葉絮很合適他,像個小太陽一樣。

葉絮笑了,“不合適啊,站在我的角度就是不合適。一開始還以為你隻是個普通的男生,可越到後麵越覺得自己平庸,我什麼都不會。”

梁嘉泓說“我就是普普通通啊。”

葉絮嘁了聲,“是嗎?”

他低低一笑。

前麵的燒烤攤坐了一圈人,青煙嫋嫋,他們仿佛與這塵世的煙火味格格不入,兩個人靜靜走過了那段熱鬨的路,再往前就是學校。

學校晚上會開放操場,操場上有少年在打籃球,有阿姨領著孫子孫女玩沙坑,有一群中年人在跑步鍛煉。

葉絮停在黑色的鐵欄杆前,上麵的爬山虎已經枯萎,隻有一節堅韌的藤蔓緊緊揪著欄杆。

她說“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說,可當時怎麼都問不出口。”

梁嘉泓也停下,站在她麵前,目光比之前坦誠許多,他說“你說。”

葉絮說“還記得你把硬幣存在我身邊嗎?”

他點頭。

“我把它們放在盒子裡,放在宿舍抽屜裡,那個抽屜沒有鎖。放進去以後我就再也沒動過。梁嘉泓……”她低低的叫他名字,時隔那麼多年,還是覺得委屈,她說“我真的沒有拿過。”

她繼續說道“你說少了,我去問金金換了硬幣給你,後來高二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有個女生拿了徐佳玲和倩倩放在宿舍的錢,不止一次兩次,我也有少過,我不能百分百確定是不是她拿的,但我真的沒有。”

她哽咽著,把溢出眼眶的淚水又憋了回去,背過身,看向操場,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個夜晚太過寧靜,訴說著往事,他仿佛真的回到了那時候,他的目光從她的背影挪到遠處操場上的人,他滾了滾喉嚨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她從未要求過他什麼,從來朝他索取過什麼,這樣的一個女孩要幾個硬幣乾什麼?他所認識的葉絮,坦坦蕩蕩,陽光開朗。

聽到那句話,葉絮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下,她睜了睜眼,怪自己現在還那麼愛哭。

她說“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當時覺得你在懷疑我,很難過的找了金金換硬幣還給你。那次真的很難過。”

她的聲音顫抖著,梁嘉泓一字一句說道“我沒有懷疑過你。”

葉絮吸了吸鼻子,“我當時把硬幣給你的時候,你說好像少了。”

梁嘉泓一愣,“我說了那樣的話嗎?”

葉絮“你就是這麼說的。還有那次,你打電話和彆人說事情,我問你怎麼了,什麼事,你什麼都不和說,和我說等以後躺一個枕頭了在和我說。我對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次是真的覺得很疏遠。”

梁嘉泓似自嘲般說“我以前這麼混蛋嗎?真的……很對不起。”

葉絮聽到他道歉,破涕為笑,笑他怎麼那麼實誠,她轉過身,說“我不要你道歉啊,我隻是想把我想說的說給你聽,這樣就不會再惦記了。”

他往欄杆上一靠,眉頭皺著,“可我做的的確很過分。”

但那些事他都沒印象了,現在隻能補上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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