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亂世情!
肖氏這張雲淡風輕的臉,讓許皇後有些抓狂,她警告道“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楚雲燁是嫡子,本宮是皇後,本宮想要的東西,誰跟我搶,我就弄死誰。”
“肖氏,你知道皇上為什麼要封我為皇後?”
“皇後娘娘美貌過人,兒女雙全,自然能得皇上寵愛,穩坐中宮。”
許皇後冷笑一聲,“哼,美貌動人,皇上寵愛,這些不過是表麵東西。真正能讓我穩固地位的,是我父兄手中的兵權和柱國將軍的威望。”
“所以,肖氏你最好懂事點,想清楚。”
肖昭容蹲身行禮,“皇後娘娘,臣妾想的很清楚,就不勞您費心了。您還是想想今日孫妃找皇上告狀,你該怎麼應對吧,臣妾就不打擾了。”
說完,不等許皇後說話,徑直離去。
許皇後想說我還沒讓你走人呢,話到嘴邊又咽下,哦,眼前還有個大麻煩,怎麼就忘記了。
勤政殿內室,孫妃伏在嘉平帝懷裡,嚶嚶的哭,嬌俏的小臉上全是淚珠,“皇上,皇後娘娘打我訓我也就算了,她還罵皇上整夜與臣妾淫樂,簡直是打皇上的臉啊。”
嘉平帝看到孫妃背上的傷,委實有些心疼,輕拍著孫妃的肩,好言安慰著。他知道許皇後的脾氣,也明白孫妃的委屈。後宮爭寵,本就是他最為頭疼的事情,明明是小事情,許皇後非要小題大做,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好了,愛妃,彆哭了。”嘉平帝哄著懷裡的小女人,“孤禁足皇後一個月,罰俸一個月。”
“才一個月啊。”孫妃哭的更傷心了,“要不是肖昭容為臣妾苦苦求情,拖延了一些時辰,臣妾就要被打死了,皇上不知道,那板子打在身上有多疼,差點臣妾就死了,皇後心好狠,臣妾怎麼求她都不肯,嗚嗚”
“肖昭容為你求情,她會有這麼好心。”嘉平帝微微愣神,反問一句。想起兩年前許氏說肖氏下毒害她,那時雙方各持一詞,最後不了了之。不過肖氏跟自己相識於微末,相伴二十餘年,除了在先皇後失去第二個孩子時傷心過世,自己憎恨她,冷淡她多年,她倒是榮辱不驚。
孫妃沒看皇上的表情變化,自顧自哭訴道“肖姐姐很好的,對我們這些新入宮的人溫和極了,一點架子都沒有,平時很照顧我們的,從不仗著資曆欺負人,宮裡人人都喜歡她。”
嘉平帝心都要被美人哭化了,想想許氏當皇後之後一改以前的溫柔可人,變得驕橫跋扈,不時有嬪妃哭訴許皇後嚴苛,動輒責罰後宮諸妃立威。今日連最得寵的孫妃都敢杖責,平日裡還不知怎麼磋磨宮妃,看樣子不給點厲害的懲罰怕是難以服眾。
想好了,喚德全擬了兩道旨,一道獎賞昭容肖氏,溫良敦厚,特恢複貴妃位份。
一道懲罰皇後許氏,婦德不修,恃寵而驕,屢生事端,著即日起禁足百日,剝奪管理後宮權利,罰俸一年,以儆效尤。後宮諸事,暫由肖貴妃代為打理。
德全領旨而去,嘉平帝又溫聲安慰了孫妃幾句,待她情緒穩定下來,才去禦書房。
旨意傳到交泰宮,禦林軍迅速鎖上宮門。不準任何人進出,皇子和公主交由太妃陳氏暫時照顧。
許皇後在殿內又哭又鬨,撒潑打滾,嘴裡不停咒罵孫妃。沒了權力,不能管理後宮對她來說就是一場殘酷的夢魘。交泰宮的四壁成了她的囚牢,這百日禁足,她不知道朝廷中是否會有新的風雲變幻。
許太尉得知女兒被禁足的消息後也是捶胸頓足,這個愛妾生的女兒實在不讓人省心,雖是庶出,但他對她的寵愛從未減少過。錦繡堆裡長大,沒有吃過一點苦,扶持著她一步步走上皇後的寶座,本以為她會為家族帶來榮耀,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爭氣。
這一禁足,隻怕又要生出意外,少不得豁出去自己這張老臉,去求皇上開恩。
嘉平帝覺得今年絕對是流年不利,煩心事越來越多。鄰國進犯邊境,請求援軍的折子八百裡加急送來,大越朝立國不過三十多年,根基薄弱,前兩年幾地遭災,剛緩過勁來,戰事一起,財政立馬吃緊,糧草不足,器械匱乏,處處捉襟見肘,頭疼的緊。
朝堂上的事已經夠頭疼了,偏生後宮還不消停。嘉平帝揉了揉太陽穴,目光落在許太尉身上,隻見這位權傾朝野的老臣一把鼻涕一把淚,哀求自己解了許皇後的禁足。
嘉平帝心中厭惡,一個個的都上趕著添亂。他揮了揮手,讓許太尉起身,然後開口“許愛卿,你女兒隨意責罰宮妃,打殺宮人,你可知曉?”
“陛下,臣女雖有過錯,請皇上看在老臣薄麵上,且為皇室開枝散葉的份上,又是初犯,且饒她這一次吧。”
嘉平帝冷笑一聲“初犯?才不是呢,仗著皇後威勢,屢屢苛責後宮諸人。後宮已是怨聲載道。她貴為後宮之主,怎可如此任性妄為?孤念你許家功勳卓著,此次便不追究你教女無方之罪,但皇後禁足之罰,絕不可免。”
“許太尉難道不知君無戲言嗎?才下的旨意就要孤收回,朝令夕改,君王臉麵何存?你愛女心切,孤不跟你計較,你退下吧。”
皇上要發怒的樣子,許太尉心有不甘,也隻好回去。
翻著桌上的一遝奏折,沒有一個好消息,嘉平帝隻覺心慌慌的,胸口疼得厲害,今日自己是無法批閱了,他對德全吩咐,“去叫太子來。”
小太監一刻功夫就回來了,回稟道“太子突發心疾,昏倒在地,禦醫正在全力醫治。”
嘉平帝心頭猛地一沉,立即起身前往東宮探望,“這是何時的事?為何未向我稟報?”
他心急如焚,步伐匆忙,未曾留意腳下的台階,一腳踏空,整個人便摔倒在地。
德全和宮中的小太監們見狀,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衝上前去,扶起嘉平帝,安頓在榻上,叫來禦醫診治,這一跤摔的,直接摔斷了右手胳膊還不算,引發了頭疾舊病,講話都不利索。
後宮眾嬪妃齊來探望,圍在寢殿床榻前,不住地抽泣。
嘉平帝隻覺喘不過氣來,一雙雙哭紅的眼睛,一聲聲壓抑著的哭聲,更讓他手疼頭疼心口也疼。他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然而她們卻像沒有看見一般,依舊在這裡低聲啜泣。
嘉平帝閉上眼睛,心中湧起一股悲涼。這些後宮的妃嬪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每一個都在期待著他的寵愛。此刻,他卻無法給予她們任何回應。
肖貴妃站在最前麵,看著嘉平帝口不能言語的模樣,隻是胡亂揮著左手。
感覺嘉平帝有話要說,肖貴妃附身下去,問道“皇上,你想說什麼?”
“走,走。”
聽了一會,總算明白了,要眾人回宮。肖貴妃遣散眾人後,屈膝行禮也準備走。
嘉平帝又說“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