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斷十三!
一聲近乎歇斯底裡的慘叫驟然響起,又隨即戛然而止。即便少女已經想好了一切,但這一刀,她終究沒有把分寸拿捏到“剛剛好。”
斜刀,入肩,鮮血近乎浸濕整條左臂,而右手中的刀同樣無法握住,“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少女趕忙將事先準備好的毛巾拚命咬在嘴裡,冷汗直流。
躲在窗外的夏樊,失聲叫嚷一聲後,便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少女匆忙的轉過頭,發現是他,但她沒有著急把嘴裡的毛巾吐出,而是強擠出一絲微笑,口中的毛巾泛著絲絲的血紅,這樣的疼痛,絕不是一個女孩子可以輕易承受的。
夏樊不知少女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下一刻,庭院的門被人故意的撞開。
來人很多,夏樊最先看見的正是二虎。
“在那兒!”
夏樊顧不上理這些人,而是急忙衝進廚房,他焦急問道“你這是乾嘛?”
少女不答,甚至沒有多看夏樊一眼,甚至那恐怖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沁出血跡。
這是庭院第三次人頭攢動,夏樊已見過一次,這是他第二次見。
等到少女站在人前的時候,有人已經將鐵山的屍體抬了出來,原本披在屍體上的白布卻被扔在一旁,似乎隻要有白布的遮掩,罪名便無法成立。
鐵山並未成家,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親人,此刻,替他難過的也隻有這些村民了。
少女看了一眼麵容已經慘白的鐵山,低下頭默默地說了聲,“對不住了,叔。”
當村裡接連失去族長與長老之後,老李頭倒成了李家村的主事之人。
老人將拐杖猛的杵在地上,開口便質問道“這是誰乾的?”
“我”
“我”
少年與少女異口同聲,很顯然,有人說了慌,但沒有說謊的那個人卻更加的慌亂!
他望向少女,少女也同樣看著他,神色從未有過的凝重。
夏樊快步移到少女身邊,又看向村民,“人是我不小心殺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少女一手捂住肩膀,打斷道“大夥彆聽他胡說,人是我殺的,昨日我與鐵山叔發生口角,便起了爭鬥,於是……”
眾人見她身上恐怖的傷口,竟信了七七八八,一陣交頭接耳的嘈雜聲,顯得小小的庭院甚是喧鬨,老李頭打量了秀霞一眼,氣憤的問道“所謂何事,以致如此?”
二虎卻指著秀霞突然高聲道“李爺,她說謊,人是那小子殺的,二牛親眼所見。”
老李頭忽然瞪了二虎一眼,後者竟乖乖的不再說話。
少女緩緩道“我記得家父與鐵山叔曾有過約定,若家父早亡,他必追隨,如今家父意外亡故,昨日我請他來就是為了問問他為何不履行諾言,結果他不肯,那便怪不得我了,家父養育我多年,我總得為家父做一些事,以慰家父在天之靈。”
少女的一番話看似滴水不漏,但老李頭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竟殺得了鐵山,即便肩上的傷是真,況且,故意殺人這種事,李家村已經多年未曾出現了。
老李頭道“二牛,你來說。”
這一刻,夏樊才突然明白過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解釋什麼,他隻是緩緩轉身,然後靜靜地看著她,熱淚盈眶。
至於二牛說了什麼,也已經不重要了,夏樊既然敢留下來,敢負這個責任,那他什麼也不怕,怕隻怕他欠她的越來越多,越來越還不起。
夏樊緩緩的抱住少女,在她的耳邊溫柔的說了句,“你怎麼這麼傻?”
被夏樊突然抱在懷裡的少女,如遭雷擊,整個人雖然呆呆的,但她的心忽然滿了,一滴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滴落在夏樊的肩膀,很暖。
少女雙手環住夏樊的腰,委屈道“我隻能想到這一個傻辦法了。”
“痛不痛?”夏樊皺起眉頭,但語氣異常的溫柔。
少女痛哼一聲,“剛才很痛,現在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