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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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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島·區域四·天守】
櫻島,編號為區域四的天守城是被稱為夜之都的城市。
一說到這個稱呼,大部分人想到的可能是繁華的夜景,霓虹燈光,酒吧招牌,還有街道上散步的情侶,音響裡麵的朋克爵士,亦或者路燈下抱著瓶子嚷嚷著聽不懂的話語的職場強人,還有小巷子裡蓋著報紙睡覺的宿醉男性。
天守是一個充滿魅力的休閒城市,在櫻島,一說到天守,那肯定要提一下這裡的美食,娛樂活動,還有夜生活,除此之外,天守還有悠久的曆史,和燦爛的文化。
從上洛到天守,乘坐列車隻需要很短的時間,但是這裡的風情卻和上洛截然不同,從列車上下來,便會來到這個民風淳樸的地方,天守的人們很幽默,和上洛的友善不同,上洛待人會有一種尊敬的感覺,而天守的人更加親近,哪怕是初次相遇,他們也能夠用話語逗你一笑。
天守的櫻花很美,在這裡,一年四季都能夠看到櫻花,不論是冬季還是夏季,天守的櫻花都盛放著,完全不理會季節的規律,自顧自地綻放,尤其是在通天閣那一片。
通天閣,是天守的標誌性建築,一眼看不到儘頭的高塔,拔地而起,衝入雲霄,通天閣的外層是灰白色的,被巨大的,宛若麻繩的東西連接著它每一個高度,一頭係在通天閣的外牆上,另一頭係到天空之中,是的,天空之中,繩子的那一頭和通天閣的頂端一樣,被雲層遮蓋——雖然,通天閣到底有沒有頂層還不得而知,畢竟,沒有人去過上麵。
而通天閣最漂亮的時候,當然是夜晚,每當到了夜晚,通天閣上便會亮起明燈,正如它的名字,這個通天的明燈高塔,就是天守最明顯的標誌,隻要在天守城中,就一定能看見通天閣的光芒。
不過,櫻島的這個所謂夜之都,說的可不隻是那簡單的暮色繁華。
燈光之下永遠是最漆黑的地方,而夜幕的霓虹之下,也是天守最漆黑的地方。
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見不得光的行動,見不得光的人,做著見不得光的事,這便是天守在夜晚的主調之一,天守的人知道,他們知道自己居住的城市有許多蛀蟲,那些蛀蟲在晚上悄悄破壞著這個城市,但天守的人不害怕。
因為他們有神明,因為櫻島有神明。
神明會保佑他們的。
如果這是一場電影,此時鏡頭就應該從通天閣開始,先用俯視的角度讓觀眾看一看天守城的夜晚的繁榮,展現天守最美好的一麵,看啊,這熱鬨的黑夜,哪怕是黑夜,他們也不會害怕,因為光芒沒有消失。
緊接著,再把鏡頭投向那些角落,讓他們看看,原來在每一副笑容的背後,都有多少的東西見不得光,那些陰溝裡的蟲豸,就是天守城中最大的汙染。
夜晚,天守城,東三街道小巷,十點二十四分。
“東西呢?”
“貨呢?”
“……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爛大街的話,我問你我想要的那條消息有結果了嗎?”二階堂奈一巴掌拍開望月痛那鬼鬼祟祟的手,把自己的手攤在後者的麵前,“前兩天禦津神社丟的那把界明刀,查到了嗎?”
二階堂奈看起來二十五歲出頭,黑色長發,有些許藍色的挑染,紮了一個高馬尾,不過她並不喜歡打理,頭發很雜亂,她穿著一件白大褂,像是醫生,不過裡麵卻是有點舊的黑色短袖,下半身是牛仔短褲,黑色過膝長襪,還有黑色皮鞋,她的白大褂很貼身,但兩隻袖子卻十分寬鬆,在她抬起手的時候,那袖子能滑落到她的手肘處。
如果要形容二階堂奈的容貌,那應該用靜態美人都不為過,她沒有化妝,但肌膚卻吹彈可破,本來就是標誌的成熟美人模樣,再加上她那藍色的深邃瞳眸……等等,她的左眼很奇怪,那隻眼的瞳孔……仿佛是三朵櫻花花瓣一樣,總的而言,二階堂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抱歉,她穿的牛仔短褲。
她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有點厚。
不過要說到最特殊的,當然是她脖頸處的、還有那穿過她右眼的傷疤,看起來很猙獰,脖頸處的傷疤環繞她整個脖子,在白皙的肌膚上落下了肉紅的痕跡,而右眼的那道傷疤從她的右眉上方落下,一直到她右眼下方,就像是用什麼刀子粗暴地劃開她的肌膚,然後找來最沒有技術的醫生風格,任由那些肌膚自顧自地愈合,完全不考慮美觀。
她看起來很頹廢,就是那種對什麼都不關心,也不在意的模樣。
“沒那麼快,那些神使比你想象中的要緊張,畢竟那把刀是禦津神的佩刀,相傳還是用雷霆鍛造出來的,如果落入普通人手中,那神就名譽掃地了。”望月痛看著彆處,忽然把自己的手搭在二階堂奈伸出來的手上,還迅速捏了兩下,在奈反應過來前趕忙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奈踢來的那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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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痛和二階堂奈截然不同,她穿著黑色的背心,外麵套了件白色外套,很不搭調地褪了一半,露出左手肩膀處的紋身——像是一條龍,再仔細看看,這一條龍從她的脖頸處出發,龍頭嘶吼著,沿著她的左肩胛一直順著左手手臂,直到她的手腕處才停下。
她留著黑色的長發,但是從額頭的位置便開始染成了暗淡的黃色,頭發全部向後紮起,編織成一條長辮子,搭在肩膀上,而額頭右側落下一條發梢,蓋住了她那墨鏡的右側,也蓋住了右耳的幾個耳環和耳釘,那條發梢末端微微蜷曲,和辮子一同垂到胸前。
她看起來很纖細,手指骨節分明,指甲被她塗上了黑色的指甲油,此時,她的右手指尖還夾著一支煙,燃燒著的那一頭泛著微微的紅光。
她的白色外套下播拉鏈拉起了一小部分,然後紮進了黑色長褲裡麵,她穿著黑色的涼鞋,鞋底挺厚的,畢竟這樣子,站在地上的時候,會顯得她比奈高上不少。
和奈不同,望月痛很顯然興致高昂,即便二階堂奈對自己的態度有點冷淡,她的臉上仍然帶著微笑,似乎麵前的這個女性不論做什麼,都能夠討得她的歡心。
“彆碰我。”二階堂奈皺著眉,在白大褂上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現在我還在上班時間。”
“嗨呀……你的意思是,下班之後就能夠碰了嗎?”望月痛笑嘻嘻地湊近了一點,她對著麵前這位女性挑了挑眉,“這麼熱情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哦?”
回應望月痛的是一道銀白色的鋒芒,削去了她手中那一支煙的一半,還未燃儘的部分落到地方,火花撲騰幾下,便滅了。
“喂喂喂……你想切了我的手指嗎?”
望月痛眉頭顰蹙,她看著手中剩下的小半截煙,隨手扔到一旁。
她的左手摸向腰間——在那裡,刀柄泛著寒光,是的,望月痛的腰間有一把刀,嚴格來說,是一把太刀,用深色的木質刀鞘封存,用黑色的繩帶掛住,繩帶的上端在左肩,刀鞘掛在右腰。
二階堂奈也有刀——她手中的那把銀白色的手術刀,是的,手術刀,雙開刃,很短,拿在手中的時候甚至不如一把匕首,和奈一樣纖細,苗條,那手術刀看起來就像一條銀白色的蛇,靈動,但是危險,有理由相信,這把手術刀能夠很輕鬆地切開血與肉,劃開人的喉嚨。
“我說過了,望月,上班的時候不要這樣子。”
二階堂奈的語氣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她似乎對望月痛的行為沒有多少辦法,但也沒有多少阻攔,或許,令她抗拒的,更多是上班時間這種不合時宜的舉動,而不是二階堂奈的行為本身。
“好好好……真的是,矯情,我們倆什麼關係,就差找一個合適的日子去氏神社向氏神、祖先之靈報告了……”
“望!月!痛!”
“好好好不說不說,彆急嘛……下班再說,下班再說。”望月痛趕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臉上掛上了歉意的笑容——當然是假的。
不過,聽見望月痛那句下班再說的時候,二階堂奈的臉上還是紅了一點。
這自然沒有躲過望月痛的眼睛,不過她沒有指出來……不然,一會兒奈生氣了,或者耍脾氣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望月痛拉了拉自己的外套,把肩膀上的紋身蓋住,不過脖頸處的龍頭遮不住,索性就由著它去了,畢竟有些時候,這紋身也很有用,她站在巷子裡的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在她的頭上照耀,投下一片陰影,也讓望月痛的雙眸被頭發投下的黑幕微微藏起,墨鏡之後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二階堂奈站在她的身旁,此時,兩位女性並肩而立,身姿挺拔……不對,二階堂奈背靠著牆壁,把玩著手中的手術刀,她右腿搭在左腿上,白皙的小腿就這麼明晃晃地擺動,奈並不在乎,她隻是看著手術刀在自己的指尖舞動。
望月痛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叼著,她翻找了一下打火機,把煙點著,然後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
“時間?”二階堂奈開口問道。
“十點三十二,客戶遲到了。”
話音未落,她們便看見在巷子口,那個她們等待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他拖著臃腫的身體,抱緊了手中的皮包,喘著氣。
“救……救命……我被發現了……”男人嘶吼道,他的左腳正淌著血,也怪不得會如此步履蹣跚,不過二階堂奈何望月痛都沒有什麼反應,畢竟,她們的視線在男人的身後。
——在那個男人的身後,兩位身著和服的人,一男一女,正緩緩踱步而來。
他們帶著白色的麵具,看起來就像是麋鹿一樣,他們身著和服一黑一白,點綴了鎏金紋路,當然,最顯眼的是那兩人腰間的金色腰牌,在漆黑的小巷子中,那腰牌居然還時不時閃過一點金色的光芒,以及,他們背後的太刀,一模一樣的太刀,被兩人背在身後,不論顏色,質地,還是大小,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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