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您是……”年輕的小沙彌還未看清對方的正臉,就感到了濃重的殺氣,他的師傅曾說過很多日本軍官身上殺氣很重,遇到這類人儘可能離遠點。那人身上的“殺氣”則比小沙彌見過的日本軍官們更重,光是走近兩步就讓他害怕起來。正常香客誰會在三更半夜參拜。
那人並不理睬走到自己身後的小和尚,估算著時間,他從跪墊起來,整理了下衣服,將寬沿帽蓋在自己頭上。帽沿輕易遮蓋了他大半張臉,配合立起的衣領,小沙彌依舊看不到他的容貌。
“麻煩你打掃一下,我的鞋底沾了不少泥。”那人說著將兩張紙鈔塞在了小沙彌的手裡,隨後不管對方,快步離開偏殿。
直到那人走遠,小沙彌才敢確認手上的錢,雖然隻是兩張小麵額的紙鈔,但並未他帶來任何失落感。剛才他以為自己會被那人殺掉,能安全活著已經是足夠幸運的事情了。
走出偏殿的中年殺手,快步走到了與主持約定的地點,推開空倉庫的房門,果不其然裡麵雖空無一人,但已經點好蠟燭,在地上勾畫好了召喚用魔術陣。
作為媒介的聖遺物也放置在了魔術陣中央,一小片袈裟的殘片。空倉庫的角落還放置有幾件魔術常用消耗品,但這些中年殺手都自己配置了,如果不是自己搞水銀與晶礦粉塵比較麻煩,他不想麻煩這座寺院的主持,萬一被日本人查到,會給這裡帶來不小的麻煩。
時間緊迫,不做它想。中年殺手進屋關攏房門,他隨後摘下手套,顯露出右手手背上的三道蓮花型令咒。一周以前他無意間獲得了這三道令咒,通過他結識的歐洲魔術師,得知了聖杯戰爭相關的記載,但多方彙總後依舊隻有片麵的情報,唯獨花大價錢從魔術協會法政科人員買來的完整召喚咒語算得上完整明晰,並且還是少見的不限定所用語言的特殊咒語。使用拉丁語或漢語,乃至地方方言都對召喚結果影響不大。
唯獨各種儀式材料不能怠慢,指定召喚從者的聖遺物越專一越合適。為此他特地選定了大悲古寺,寺院內也正好保存著一塊某位聖僧的袈裟碎片。
召喚過程十分順利,寂靜的環境內他隻聽到了自己低聲的念咒聲和外麵的風聲。但意外也在最後階段發生了,冷風突然吹開倉庫的窗戶,卷著落葉掃入空倉庫,將蠟燭一下子吹滅了3根。
整個空敞的房間內光亮立即暗淡下來,咒語僅剩最後兩句未念完,召喚的儀式必須繼續下去,沒有暫時中止或者重新進行的選項,但剛才吹進來的冷風不止吹滅了蠟燭,更是把魔術陣中央最為重要的袈裟碎片吹向了未熄滅的其他蠟燭。
眨眼之間,竄動的火苗將那一小片布料燒成了灰燼。即便中年殺手伸手試圖手指捏住碎片,注意力完全擊中在魔術儀式中的他,動作遠沒有平日迅捷。伸出去的手指穿過火苗,捏住部分灰燼。
大聲念完最後一段咒語,中年男性感覺自己仿佛經曆了一場長途追殺,隻是在最後關頭丟失了目標的蹤跡。他知道靠灰燼當不了媒介,但他依舊在念完咒語的同時,將手指上捏住的些許灰燼按在了魔術陣中央位置。
【會失敗吧?】
這種失敗的預感充斥了他的頭腦,但凡他念咒速度快一些,或者進屋後檢查一遍窗戶,把窗戶關嚴實,就不會出現意外。
【果然我這種人就不適合使用魔術,殺人才是我唯一被允許掌握的技能。】
魔術陣維持著儀式最後階段的光亮,魔力盈滿,卻停滯於此,他的召喚顯然是失敗了。
就在他確認自己召喚失敗,整個人癱坐在地試圖放空大腦冷靜一會兒,魔力盈滿的召喚陣卻自動出現了變化,強光一閃,讓毫無準備的中年殺手暫時被奪取了視覺。
等他得以睜開眼睛,看清眼前增添的人影,大起大落的變化讓他無法平靜下來,甚至懷疑起出現在魔術陣中的人是否是他召喚的從者。
於魔術陣中顯現的和尚緩緩開眼,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召喚他的中年人所有凡俗想法,“施主,你我即有緣,貧僧願助一臂之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