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無助混雜著絕望如層層結繩之網纏住了摔倒在地的蘇聯女孩,她被人臉上扇了一耳光,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到的一雙蠕動的斷手來自父親。
“你不要命了!為什麼就不能按規矩來?果然對你們這些愚民,就不需要寬容!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它會把你也一起消滅掉!”華貴的女性衝女孩大聲斥責著,她無法理解在現在的場合下做出違背規矩的衝動行為,如果接受了“複活”祝福的人混入市民之中,不出一天時間,他將變為隻知道廝殺的瘋子,並且自動成為同樣瘋狂的不死德軍一份子,與其發生那樣的事情,現在立刻無害化處理才是最安全的選擇,這也是為了其他市民好。
“可,爸爸……”女孩絕望地看著地上兩隻斷手逐漸失去蠕動能力,臉頰也變得不再疼了,甚至有些期待踩踏在碎肉上的巨大鋼鐵騎士幫助她也解脫,從地獄中死去,能回歸天堂嗎?
“爸爸?你的父親在戰場上戰死了很不幸,但你不該把被‘複活’後的屍體再當做你的父親。你的行為隻會讓那位為國犧牲的英勇戰士蒙羞!孩子,你的父親死在了戰場上,不用過度悲傷。姐姐會把你的父親及與他一同犧牲的衛國戰士一起埋葬在這座車站,未來……”穿著打扮華貴的女性試圖安慰女孩,以她的理解,這已經是浪費時間的行為了,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未來?這裡還有未來嗎?”女孩突然變得情緒失控,她抽出剪繃帶用的剪刀,刺向了眼前溫柔善良的女性,女孩認可對方的善,但善已經救不了她了,甚至讓她感到刺痛——能由邪惡的德軍士兵殺了她就好了。
女性身為劣化從者用手臂很容易就擋住了鋒利的剪刀,現實就是這般不講道理,鼓起一生勇氣,決定用惡行抹殺眼前善良大姐姐的女孩,她的一切行為在對方看來毫無意義,甚至不可理喻。
女性嬌嫩的肌膚此刻表現得仿佛一層柔韌的皮甲,任憑女孩擺著凶惡瘋狂的模樣使勁,刺不破,割不開。
“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果然是地獄吧!”女孩更加瘋狂地用剪刀捅向女性的腹部,連續三次沒作用後,她又奮力跳起戳向了女性戴有寶石項鏈的脖頸。相比於穿著華貴的女性,女孩隻是一個什麼都沒剩下的醜角,而她試圖傷害的卻是一位天使般救助蘇聯市民的美麗女性。
不合理,在這座與外界隔絕的斯大林格勒城卻合理發生了。
女性對身旁的鋼鐵騎士再次下達了停止命令,她揮手捏住了女孩手裡的剪刀,鋒利的兩片刀刃在她手裡宛如橡皮泥,很容易就奪下捏成廢鐵。
“夠了!我沒時間跟你繼續在這裡玩鬨!想死就拿起槍跟德軍去戰鬥吧!為什麼?你以為靠誰,你還能在這裡撒潑胡鬨?”女性嗬斥完,示意等待的鋼鐵騎士處理掉空地上迷茫等死的幾名複活者。
隨著巨大的鋼鐵騎士邁腿接近,那些“幸運”的複活者一一被鐵製的槍型足踩碎,鋼鐵騎士踩完一輪又馬上補上一輪踩踏,將逐漸嘗試拚接重組的屍塊進一步踏碎。
連續經過5輪,最後一具屍體也終於安靜下來,成為血糊肉沫中的一部分。
“清理掉這些屍體,而後在這裡待命。如果敵人再一次朝這裡發起攻擊,儘全力拖延到我們趕赴支援。”女性向負責車站駐守的鋼鐵騎士下達了指令,母親寶具召喚來的這些鐵罐頭是最忠誠的戰爭兵器,完全聽從於主人,不會發生背叛,不會產生畏懼,堪稱完美的戰爭工具,她對這些正式名為“哈布斯堡守護者”的召喚物十分滿意。
女性重新看向女孩,發覺女孩因為承受連續的刺激,一時沒撐住倒地昏迷了。女性粗略檢查一番,確認女孩沒有大礙,她叫來兩名上了年紀的蘇聯婦人,讓她們照看女孩。
處理完這樁麻煩事,女性才走向車站軌道上列隊等待的鋼鐵騎士們,根據通訊,城東處一座圖書館已經淪陷,臨近的醫院和學校已經成了不死德軍下一步的進攻目標,而那裡有這裡十倍數量的市民,這其中傷員與小孩子的占比不低,一旦被德軍衝垮防線,傷亡數字將不可想象。
女性正要乘騎上一架鋼鐵騎士,她忽然感覺到了有人來到了身後。
“瑪麗,你的警惕心也太低了。幸虧是我潛行到你的身後,如果是真正的aa職介從者,你現在已經腦袋落地了!”現身的男性刺客將手裡鋒利的匕首插回腰間的皮帶,他的視線轉向了兩名婦人走遠的方向,“剛才那個賤民膽子真大,居然敢拿剪刀連續捅你。母親大人說得不錯,瑪麗你實在是過於溫柔善良了,需要在戰場上好好鍛煉一番,了解什麼是高效,什麼是果斷。”
“母親大人也說過,‘寧要中庸的和平,不要輝煌的戰爭’。”被稱作“瑪麗”的華貴女性並未回頭看,她對於同為劣化從者的哥哥沒什麼好感。
“戰爭是何等美妙的樂曲。瑪麗,你和母親大人都是女人,不懂得這其中的奇妙之處。我們男人建功立業就靠它,不像你們女人可以嫁個好老公,安心住在宮殿裡等待老公打勝仗的捷報傳來。抱歉,我忘了你老公隻會造鎖和搗鼓機械玩具。”男性刺客壓抑不住嘲笑的念頭,在母親麵前雖然隻能低眉順眼,但在妹妹麵前,他可以加倍討回尊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