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烈火之間蘇醒,鈴木友紀感覺到自身的不真實感,他張開手掌,在凝視中逐漸想起自己理應在大阪城本丸內的居所睡覺。
這裡大概是他的夢境,限定在一個環境中,永遠不會變化,虛幻化為現實總歸存在缺陷,正如同這裡,定格的迦勒底毀滅場景。
自從得知關於自己的真相後,鈴木友紀幾乎沒再做夢了。此次突然陷入夢境就很耐人尋味……
留意著相同背景的周圍,無儘的延伸空間之中,有人正在朝自己接近。帶有惡意而來,絕非善類。
“呼呼嗬嗬嗬——迦勒底的禦主,小僧是該恭喜你活到現在,還是該說你自投羅網呢?”飄忽不定如幽靈的妖魔出現在烈火之上,於氣浪中逐漸化為人形,黑之咒文彙聚成衣裝,職介不明,來曆不明,真偽不明的特殊從者蘆屋道滿顯現在了鈴木友紀麵前。
即便是侵入夢境,蘆屋道滿也做到了必要的謹慎,他顯現給鈴木友紀的影像屬於無法解析的幻象,這與他曆來派替身行事的作風也有關係。
鈴木友紀心中有準備也被極惡的特殊從者顯現一幕嚇到,往其他時空投送聖杯,並在1615年大阪之陣戰場構建起巨大的特殊特異點,屬於平安京時期的傳奇陰陽師,卻呆在一眾戰國從者之中。如此繁多的謎題圍繞在蘆屋道滿身上,使得鈴木友紀難以抑製解析對方的衝動。
恐懼可以戰勝,尤其鈴木友紀這類跟常人不同的造物。
“你這家夥、帶你同行的魔神先一步被擊退,留下你在特異點中,小僧至今未收到正式的拜訪貼,可以判定你屬於非法侵入吧?名為鈴木友紀的意外產物,屢次壞事,如今膽大到來到這裡!你可知罪?”
蘆屋道滿通過夢境威嚇著鈴木友紀,他實則也困惑區區一介迦勒底毀滅後從遺跡中誕生的聚合體,如此低劣的魔術造物為何能屢次將人理扳回正軌?為何總有各色各樣的從者與他相互配合,解決足夠強大的聖杯持有者,甚至能得到來自高位天使的關注和魔神們的援助。
上一次見麵,還是在迦勒底毀滅後的廢墟,蘆屋道滿派遣分身與幾名可靠的從者一同堵截,即將活捉鈴木友紀帶回卻被魔神概因妨礙了。那時的鈴木友紀雖說有幾分人的靈性,但在蘆屋道滿眼裡依舊是可憐的小毛毛蟲,一捏就死。
如今再次麵對麵相見,蘆屋道滿卻覺得對方有成為自己敵人的資格。明明已經陷於絕對不利的境地,眼前的少年卻從容收集情報,利用現有的資源嘗試破局。鈴木友紀真的就是一台拯救人理的機器嗎?
帶著疑惑,蘆屋道滿特地侵入夢境,想更清晰了解妨礙自己的迦勒底殘餘物究竟什麼樣。
得不到回應,蘆屋道滿怒氣上湧,他怪異的噬笑轉變為更為扭曲的表情,就算在彼此的夢中,身為陰陽師的他也有多種方式教訓對方。
“無禮之人,既然你這麼好奇小僧的情報資料,那麼小僧稍微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吧。”
懷揣惡意,蘆屋道滿的形體如氣球般在烈火之上膨脹,直至原先十餘倍大,彷如山巒漂浮於高處,鳥俯著鈴木友紀。
鈴木友紀也在無意識中解析到了少許情報,但蘆屋道滿的靈基內摻雜了高等神靈,過高的神性仿佛屏障讓貿然解析的鈴木友紀出現魔術回路過載現象。他吃痛地驚叫一聲,緊急轉開視線,停下解析行為。
看著下方捂著頭部和眼角喊痛的鈴木友紀,蘆屋道滿多少消減了幾分怒氣,魔術的造物也好,凡人成就的禦主也罷,在他這尊崇高的惡神麵前,下跪是基礎禮儀,乖乖聽話當牲畜,他也不是殘忍到斬儘殺絕的魔頭。
蘆屋道滿自認已經給足了鈴木友紀優待,不識好歹的小蟲子匍匐在地求饒就可以了。
“彆說小僧不給機會,僅限此刻。從迦勒底而來的鈴木友紀,你可願意認罪服輸?”
倒掛山川,神威顯露,蘆屋道滿一改平日引誘為主的語氣,以強硬的命令方式向鈴木友紀下最後通牒。他是真的願意留鈴木友紀一條命,但也真的僅限於此。
“……守護人理,是我的使命,對於屢次圖謀破壞人理的敵人,絕無退讓可能。alerego蘆屋道滿,在數次聖杯戰爭,我也不是沒遇到過跟你類似的邪惡從者。但如果是那位,我現在已經被詛咒纏身,命懸一線了。如果你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我又何必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