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針管從自己手臂上抽出血液,鈴木友紀已恢複視覺,他沒去征詢達·芬奇意見,在他想來自己從者的正當訴求應該滿足。
取血道具是他向送餐的工作人員討要的。
就在鈴木友紀獨自完成取血,將兩管血試劑密封後,門外突然傳來風聲。鈴木友紀抬頭看到自己的房門被從外打開了,達·芬奇神情嚴肅地看向室內,注視著鈴木友紀。
鈴木友紀剛想開口說什麼,慌亂間起身失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感覺恢複了,但身體狀態還很虛弱,原本屬於救不回來的程度,即便神醫相助也保不住魔術回路。
“……Preernder莫德雷德想要你的血液,用作增強藥劑?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體狀態,剛撿回性命,又開始壓榨自己了。”達·芬奇並非為了檢查鈴木友紀而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鈴木友紀不是很喜歡用Preernder這個職介詞,雖說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很契合這個詞。
“瀕死體驗多了,你不在乎了?命是你自己的,你非要為了那個已經覆滅的迦勒底犧牲,當然可以。可除開那個過期的使命,你真的不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嗎?一刻也不停歇?即便是現在的狀態?”達·芬奇斟酌著用詞,她清楚鈴木友紀對“守護人理”使命機械性執行的緣由,但還是想勸導後者稍微懈怠一下,沒必要時時刻刻自我壓榨。
“可你不是說你和我存在,迦勒底……”
“拜托,這隻是一個口號。迦勒底仍存於此?臨戰前自我鼓舞一下罷了,平日可選地調節比重……好吧,你要百分百認真也隨你,這是你的選擇。”看到鈴木友紀認真的模樣,達·芬奇不好正麵否定,她對鈴木友紀的惡意克製地極低,並非喜愛或憐憫,而是在期待,期待經由她設計框架,他人以奇跡鑄造內核的虛數造物究竟能煥發怎樣的藝術光輝。
達·芬奇清楚鈴木友紀不會有什麼好結局,但她不想鈴木友紀燃燒得沒有價值,沒能突顯獨一份的藝術性。所以她想適當地給狂熱的鈴木友紀降降溫,免得太早燃儘。
鈴木友紀隻看到了類似書籍中父母疼愛自己孩子的描述,他從未直接承認,但潛意識裡一直把Caer達·芬奇視作“父母”——旅途至今能依靠的對象。不同於搭檔從者們臨時性質,他潛意識裡有種歸巢得到庇護的念頭。
“妾身想把你的魔術回路關停,解析魔術放在正常的聖杯戰爭或許有效,但如今敵人涉及多個主神級,你遇到一次就可能當場把自己害死。”達·芬奇能救鈴木友紀一次兩次,不代表她能每一次及時救下。
“暫時沒關係吧?現在我們把千子村正救了回來,那個奇怪的神父和高揚斯卡婭會擔當中介,調停我們與幾大異聞文明的敵對關係。阿蒙神的情報也已經得到了一遍,如有下一次……”
“你總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種種假設上搖晃。那些可是主神,一個眼神就能碾碎你的存在。你不能如此草率地假設祂們如何!把對待從者的那套用在祂們身上,下一次你一定會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況且現在情況有變。”
達·芬奇認真告誡了鈴木友紀,她可以隨便胡來,因為她有底牌有實力,有資格與那些高高在上的主神博弈。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告誡效果甚微,鈴木友紀之前想學她複製出解析徹底的他者寶具,作死途徑尋找快速。
達·芬奇當時要是惡趣味來了,肯定會教鈴木友紀如何實現“加速自殺”。
“有變?停戰聯合沒戲?”鈴木友紀換位思考,如果他是那些高高在上勝券在握的主神們,肯定不會爽快停戰,獸的威脅需要應對,但也沒必要聽外人意見暫時與泛人類史一方停戰聯合。
“好消息是15分鐘前,凱爾特異聞的大神魯格終於聯係上了,祂完全同意停戰並聯合的建議,語氣和姿態上也不像是敷衍。但壞消息是,北歐的巴德爾和希臘的阿波羅兩位主神已經在埃及異聞的征討過程中陷落,落在了第六獸手中。這是魯格確認的情報,不會有假。”
達·芬奇急著來找鈴木友紀,就是為了告知最新變故,她現在也沒底,之前自己被第六獸輕易拿捏,她當作是自己的特性緣故。如今失聯的三位大神,兩位落入對方手中,一位被嚇得逃回老巢態度驟變。情況完全超出達·芬奇的設想範疇了,她之前以為多位主神聯手足夠應對一體獸(Bea)的威脅。
“陷落?”鈴木友紀品味著達·芬奇的用詞,這個詞更應該用在軍事建築上,後續有會被他人利用的可能。
“魯格一直在占卜巴德爾和阿波羅的狀態,祂確認兩者都存活,但狀態異常。而以妾身所知,第六獸(BeaⅥ)具有墮落權柄,它能引發大範圍的邪魔化,類似我們在印度異聞所見,人和靈獸被汙染轉化為漆黑的不明生物。”達·芬奇自身就是類似的產物,隻不過她較特殊,算是被強行填充靈基製造出來的,不像完全墮落的邪魔生物們喪失自我。
當然這是達·芬奇的主觀認知,覺得自己除開精神層麵,其他都沒問題。實際把她與英靈座上的本體放在一起對比,隻有外貌能算一樣。
鈴木友紀聽懂了達·芬奇的所指,“也就是說,我們可能要麵對被第六獸控製的巴德爾與阿波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