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一刻,莫嫿被薛顧先的才能深深折服,如高山仰止心生崇拜。
而由崇拜產生的愛慕就成了深海洪流,磅礴又深厚。
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把古典舞的創作重點落在敦煌主題上,也為此一趟趟趕赴敦煌,每次都要在敦煌住上一陣子。
原來愛上一個男人,也真的會愛上他所在的城。
跟她一趟趟跑敦煌的,還有江蓁蓁。
江蓁蓁人漂亮,活潑,交人處事大方磊落的,早期也是因為她的緣故,莫嫿才有機會跟薛顧先和胡翔聲熟絡起來,以至於每次她倆來敦煌,薛顧先都會為她倆接風洗塵。
“那段時光很好,我,蓁蓁、顧先還有翔聲,就跟鐵四角似的,聚在一起的時候彆提有多開心了。”莫嫿目光柔和,微微含笑,“我們談藝術,談曆史,談天文,談民俗等等無所不談,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而薛顧先就是四人當中的領頭角色,是中心人物,他學識淵博,眼界寬廣,可謂是上曉天文下通地理,凡事都有自己獨特見解,如此一來,莫嫿對他的情感更是深厚和細膩。
四人經常聚在一起,時間一長就有人打趣說,你們四個正好兩男兩女,還都是單身,湊成兩對得了。
莫嫿聽了臊得不行,江蓁蓁大大方方地對那人說,哎,你嘴邊的痣是不是點掉了?
那人半天才反應過來,惱羞得不行。
他們幾個被逗得大笑,笑語間莫嫿忍不住去看薛顧先,發現他含笑的目光落在了江蓁蓁臉上。
莫嫿從不敢泄露心事,她那麼喜歡薛顧先,那麼崇拜和敬仰他,怕的就是這份美好被生生擊碎。可那天晚上她主動跟江蓁蓁提到了薛顧先,提到了他的才華,提到了他認真工作的樣子……江蓁蓁跟她說,我也很崇拜他,我覺得他就像座高山一樣不可跨越。
莫嫿問她,隻是崇拜嗎?
江蓁蓁不解不然呢?
說到這兒,莫嫿笑了笑,看向江執,“那時候的我,真就以為彆人的崇拜就隻是崇拜,殊不知,崇拜是最可怕的力量,也是一種能斷骨燒心的信仰。”
江執聞言,微微皺眉。
莫嫿深深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了,她以為那段前塵終歸能被時光掩埋,可今天再談及時竟也是曆曆在目,就好像昨天剛發生過的事。
莫嫿以敦煌飛天為素材,創作出了自己為之滿意的作品,與此同時,江蓁蓁也以敦煌為藍本創作了小提琴曲目。那一天,她興致衝衝,拉著他們三個做首批觀眾,又警告他們仨,不好聽也要硬著頭皮聽完。
可江蓁蓁創作的曲子哪能不好聽?本來自小就耳濡目染,對音樂又有天賦,曲子一出,悠揚又震撼。
莫嫿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那一天,就在薛顧先和胡翔聲所負責的石窟前,江蓁蓁一襲紅裙而坐,背後是大片荒蕪的戈壁,明明隻有一把小提琴,卻能將那曲子演奏得激情澎湃。
莫嫿是跳舞的,自然對音樂很敏感,心中讚歎江蓁蓁譜曲的能力。
她跟胡翔聲說,你看蓁蓁多漂亮。
胡翔聲連連點頭。
其實莫嫿是有點私心的,她希望胡翔聲能奮起直追蓁蓁,可當她看向薛顧先時,卻發現他就像那天一樣,目光落在江蓁蓁臉上,不同的是,那天江蓁蓁目光看過來時,薛顧先就馬上移開了目光,而這次,薛顧先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江蓁蓁,哪怕與江蓁蓁的目光相對,他也沒躲沒閃。
那一刻莫嫿看得清楚,薛顧先的目光裡有深沉又熱烈的東西,這種東西就叫做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