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執這才反應過來,也沒看手旁堆著的木版畫,仍舊糾纏著她的視線,低笑,“你知道我買哪幅木版畫?”
“你買哪一幅木版畫都是一樣價錢,一萬。”盛棠的嗓音清淡似水的。
江執哦了一聲。
對麵攤位的攤主正好瞧見了這邊,高聲喝了一嗓子,“小姑娘,沒事吧?”
祁餘臨走的時候交代了對麵攤位,幫忙盯著點,說過會兒有朋友過來幫忙看攤子,如果有什麼人來搗亂的話,請幫襯一下。
攤主當時還納悶呢,看個攤能有什麼事?等盛棠來了,往那一坐的時候,攤主就明白了。
小姑娘長得漂亮白淨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還真說不準有人來瞎搗亂的。
一見江執那樣,攤主心裡一咯噔,遇上登徒浪子了?
江執不成想還能遇上個程咬金來,就勢回頭瞥了一眼。
這一眼不友善,甚至挺鋒利,大有警告之意彆多管閒事!
人攤主是做生意的,來往各種臉色、各種眼色都能清晰明辨的,一瞧見這眼神,心底深處竟陡生激靈來。
正想著要不要叫夥人過來鎮場子,就見盛棠的頭一偏看向這邊,“沒關係大叔,不是鬨事的。”
攤主見狀,多少也放心了,但以防萬一,還會時不時往對麵瞧上一瞧。
江執再轉頭回來,唇角彎彎,“還行,沒把我當成鬨事的。”
“上門都是客,既然你問了產品的價格,那就是有意向要買。祁餘讓我幫著看攤子,不出事固然是好,但如果能幫他賺點,就是錦上添花。”盛棠清風淡雨地說。
“一萬?”江執忍不住笑,“小七,你這是宰客啊。”
“祁餘是壁畫修複師出身,雙手很金貴,刻出來的作品當然也很金貴。”
盛棠的情緒很平靜,再抬眼與他目光相對時早就冷靜了,繼續說,“江教授如果嫌貴不買的話,麻煩往邊兒靠靠,彆耽誤其他客人看畫。”
說話間就有路過的遊客上前駐足,三個女孩子,分彆都穿著漢服,一看就是剛從鳴沙山上拍照回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執的“招客”體質,總之,是來攤位前看木版畫了。其中一個女孩子拿起一塊木版畫,眼裡有歡喜,跟其他兩位說,“看了一圈,這家的飛天雕得最好啊。”
其他兩個女孩兒看了看,連連點頭。
與此同時,那說話的姑娘抬眼就看見了江執,暗自用胳膊肘碰了碰同伴。同伴接收到暗示的眼神,順勢一看。
還真是個……叫人心生欲望的男子啊。
看著不修邊幅的,但這身材、這張俊臉,那可不是一身粗獷能遮得住的。
盛棠坐在對麵瞧得真亮,心想著彆管江執這個人的人品如何,外形條件還是出類拔萃的。
放眼整個夜市,來來往往的男人們,就屬他最惹眼,鶴立雞群。
她清清嗓子,“姑娘們,我家的飛天不是其他攤位能比的,出自名家之手。”
三位姑娘一聽攤主開口,也不好意思再往江執身上瞅了,拿畫的姑娘看得出來是喜歡,目光落在飛天畫上亮晶晶的。
剛要開口問價錢,就聽江執開口了。
但他是衝著盛棠來的。
“誰說我不買了,買,一萬塊對吧?”說著,他伸手拿了一幅最小的木版畫,笑看著盛棠,“我要了。”
盛棠嘴角微微抽動一下。
就見三位姑娘一聽這價錢花容失色的,尤其是手拿木版畫的那位,死盯著江執手中的那幅……
那麼小的,都要……一萬塊?
下一秒趕忙放下手裡的這幅,嘴角扯笑,“老板,我再轉一圈看看,謝謝啊。”
話畢扯著同伴們就走了。
江執低頭忍笑。
盛棠眼瞧著他,純心故意啊。
也沒惱。
伸手將付款碼拎過來往台子上一放,“上麵支付寶下麵微信,當然,現金我也收,兩萬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