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以血為墨_他以時間為名_思兔閱讀 

454 以血為墨(2 / 2)

程溱以手為梳,順了順蓬亂的頭發,嘟囔了句,“我可不待在他身邊,能被禍害死。”又衝著肖也嚷嚷了句,“認識你之後,我每周都得多加一次頭發護理。”

肖也看著程溱沒說話。

沈瑤是扔了導火線的人,見狀也就沒再往下引話,嘴角微微揚起。但她忘了,這桌上除了她之外,不管是程溱還是盛棠,在感情上怕都不是個七竅玲瓏的。

於是,盛棠再一開口,話題的性質就變了——

“程溱,你還真的留下,哪都不能去了。袁旭那頭你回去也沒臉,敦煌文創這邊需要人啊,咱倆雙劍合璧唄。”

這話鋒轉的,差點令沈瑤噴血,生生的憋出了內傷。

又暗自可憐了江執。

能追到盛棠簡直是奇跡,得殺死了多少腦細胞啊。

果然,程溱的注意力被牽著走了,“什麼叫我沒臉回去啊,這話說的。”

盛棠笑說,“袁旭他們幾個因為你傷得不輕,我還不了解你嗎?要臉比要命重要,回去你都不知道怎麼麵對。再說了,辭職信你在在離開杭州的時候不就提交了嗎。”

程溱沉默不語。

“你總得工作吧?雖然說現在有吃有喝的,但花的都是肖公子的錢,你於心何忍?是,你家有錢,但打從我認識你那天起,你就不是個靠家裡吃飯的人。”

程溱澄清,“我有手有腳的乾嘛靠家裡?”

肖也的注意力也轉到這上麵來了,“程溱,你先彆考慮錢不錢的問題,我無所謂啊,關鍵是你。棠棠說得沒錯,你留在敦煌是最正確的決定。你看啊,你倆是最好的朋友,再一起共同設計新品,多有成就感。”

“對啊程溱。”沈瑤在旁引導話題,“你留在敦煌,這樣不就留在肖也身邊了,以後萬一遇上什麼麻煩,肖也都能第一時間幫著解決,多好。”

心想著我這說的夠明顯的了吧?但凡這其中有一個人精,也能順著我這個話題往下捋吧。

祁餘一清嗓子,開口了,“程溱你就留下吧,我們都需要你,你看這段時間你跟我們相處得多好啊,你要是真走了,我都怪想你的。”

沈瑤在旁一扶額頭,要命啊。

羅占最後來了個神補刀,“棠棠現在想要設計下0號窟的新品,你是她好朋友,也不忍心看著她孤軍奮戰吧?”

又把話題給扯……遠……遠了。

程溱抿唇想了半晌,抬眼說,“我就是怕,給你們添麻煩。”

肖也笑嗬嗬的,又主動摟過她肩膀,“最麻煩的都過去了,還能怎麼麻煩?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彆總把麻煩掛在嘴上。”

沈瑤一聽,趕忙舉起湯碗,“對對對,一家人啊,以後你跟肖也就是一家人了,為了這個,咱們以湯帶酒慶祝一下啊。”

大家笑著舉碗碰了一下。

祁餘補了句,“咱們都是一家人!”

賤的他啊。

江執守了遺骸三天三夜,第四天,他終於出來了。

出來時大家都守在門口,房門打開的瞬間,盛棠覺得自己眼眶都紅了,江執整個人憔悴得嚇人,臉都瘦了一圈,顯得更加棱角外捉。

他看了大家一眼,輕聲說,“半小時後開會。”

大家大吃一驚。

他去洗漱的時候,盛棠給他備好了飯菜,以清粥青菜為主,外加一杯奶茶。

胡翔聲聽說江執出來了,動作挺快的,開著他那輛小破車從莫高窟直奔0號窟,趕到宿舍時,正好江執喝完了一碗粥。

見胡翔聲來了,他也沒覺奇怪。

開會的時候,盛棠又給他倒了杯蜂蜜水,他這幾天體力消耗得大,甜食是最能快速補充體力的辦法。

程溱也在其中,盛棠之前跟江執打過招呼,江執並沒驚訝盛棠的決定,在他認為,當程溱從杭州趕到敦煌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留在敦煌了。

江執雖說看著倦怠憔悴,但說起話來條理清晰,沒拖泥帶水。

先是遺骸的事。

胡翔聲這次來除了探望江執外,還帶了個消息,就是關於跟薛梵同一時期的那具骸骨。

“確定了是盜洞賊,慣犯,後來那年暴雨過後就失蹤不見了。”

對於這個答案,六喜丸子也早就想到了,隻是確定了之後仍舊心中唏噓,與此同時也產生一個疑問,為什麼不跑出去?

在安置薛梵遺骸的問題上,江執問胡翔聲,“能葬到院裡的陵園嗎?”

所謂陵園,其實不過蒼蒼戈壁之上,有那麼一塊地方,專門葬了曆年來為敦煌奉獻一生的人。他們生前就是默默無聞的英雄,死後也選擇守著敦煌,遙望著這片土地上的瑰寶。

胡翔聲點頭,“他是有資格的,隻是,”抬眼看向江執,“你想好了嗎?”

確定讓自己的親人死後也要守著荒涼,或許若乾年後會被黃沙掩埋,或許多年後風沙已經磨平了墓碑。這兩天他其實一直在想安葬薛梵的事,以江執對敦煌的不情願,或許會將薛梵的骸骨帶出敦煌。

江執垂眸,許久後低啞開口,“他這一生,心裡有的都是敦煌,我想他死後也不願意離開敦煌吧。”

胡翔聲心中一愴,乾澀地說,“好,我來安排。”

商量完遺骸的事,江執並沒選擇休息,就窟中窟一事開展討論。胡翔聲臨離開前把盛棠扯到一旁,壓低了嗓音說,“還是要勸他先休息,他這種狀態不對。”

盛棠也知道他的這種狀態要不得,等胡翔聲走後,她試圖勸說,其他人也附和,江執卻很堅決,說,“我們現在已經打開了山門,窟中窟的壁畫多暴露在空氣裡一天,就多一天的損傷。”

窟中窟的問題,何止是空氣流竄?

雖然是開窟了,但一大堆的問題沒得到解決。

在江執關門不見的這三天裡,羅占防止寄生物的亂遊,儘量將窟上的溫度和窟下的溫度保持一致,因為他們發現,目前來說,在光線穩定的情況下,隻要溫度達到平衡,不形成對流的話,那寄生物就不會出幺蛾子,基本上都是靜止不動。

江執乾脆,跟羅占說,“把山門徹底移開,打通窟上和窟下的通道,另外,窟下的照明設備你要重新設計,儘量能利用反光效果,寄生物不能見明光。”

羅占點頭,“明白。”

肖也問了大家一直沒敢問的問題,“當初,薛梵教授為什麼要重回窟裡?”

這個問題很直接,答案其實大家也有想過,但總覺得能想出來的答案都令人後背發涼。

江執沉默了許久,久到盛棠覺得窒息,就連肖也也在懷疑自己是問了個殘忍問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執才開口,嗓音低低的,“一直以來有人是這麼形容壁畫修複師的,用心做筆,以血為墨。”

他抬眼看向大家,目光裡是沉沉暮色,“你們認為‘以血為墨’隻是個形容嗎?薛顧先,他是真的用自己的血養了千年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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