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抿嘴忍著笑,“公子又說笑,誠心欺負我們鄉野之人嗎?”
玉生子認真地看了看她,見那眉眼清純素麗,卻用手背捂著口,不覺也笑了,“姑娘誤會,我不是說笑,我真沒姓,不是沒有,是我不知道。”
放下碗筷,女子就紅著臉作揖道:“小女子冒失了。”
玉生子見她如此有禮趕緊站起來,“哦,沒事,我是個孤兒。”
女子一低頭,“對不住,實在不該問來著,還請原諒。”
玉生子忙搖手,“不不不,這有什麼對不住的,我……”
玉生子心思,她是誰家的閨女,這麼知書達禮,卻跟她迥然不同,“盈凰?”
兩眼空洞洞的想了一陣,玉生子心道:“到了杭州,能活得成她希望的樣子,也是好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麼能怪人家呢?玉生子,忘了她吧,她有她的人生,你有你的命運……”
一碗紅燒牛肉,一碟炒胡芹,一盤河蟹,女子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笑道:“寒舍簡陋,粗茶淡飯,還請見諒。”
玉生子笑道:“不簡陋,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太多了,這裡簡直就是天堂啊。”
女子一撇嘴,笑道:“公子真會說笑話,農家雜院的,怎會是天堂,分明是取笑寒舍了。”
“不不不!”玉生子趕緊搖手,“真的,這裡真的很好!我不騙你,我以前住過馬廄呢!”
噗嗤一聲,女子終於忍不住笑出了大聲,臉漲的通紅,轉身就捂著嘴巴,“你彆說話,真惹人笑得肚子疼。”
玉生子摸摸頭,“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你彆生氣啊。”
姑娘搖手,“我哪會生氣,你彆再引我笑就好了。”
說罷她就進了屋子,整理整理妝容又端來一個盤子。
“這是什麼包子?真好吃。”
姑娘道:“這是水煎包,不知合不合公子的口味,當年太祖皇帝可是因他打了一場勝仗呐。”
玉生子忙搖手,“哦?那我可要多吃幾個,你彆叫我公子,我啥也不是!我其實是個流浪漢。”
女子一哼哧,又要笑,“公子說起笑來,就像河邊的貝殼連串似的。”
說著她又瞥了眼玉生子脖子上的玉佩,以為他真是大家門庭出身。
喝了口紅棗小米粥,他就笑了,“哦?我會說笑?我怎麼不知道,也許你天生愛笑呢。”
女子搖搖頭,臉色頓顯一抹愁雲,朝旁瞅了眼低聲道:“彆人都說我冷著臉。”
玉生子一抬頭,剛想再拿下一個水煎包,就笑著誇她,“姑娘,你才會說笑,你那麼美麗,笑起來就像仙女一樣,怎會冷臉,彆人還說我長著一張牌位臉呢!”
“嘿嘿嘿……”
女子陡然轉身跑去了屋裡,“天呐,公子,你可笑死人了……”
玉生子擰頭樂道:“嗬嗬,好笑嗎?”
忽聽一聲男人的怒斥,“不好笑!哼!氣死俺了!”
回頭他就站起來,看著門口一個壯實的大漢走進院子,“這……他是誰?”
漢子看著玉生子就笑了,“哎呦!你醒啦!醒了好,醒了好,俺妹妹呢?”
玉生子才要回答,就見他大步進了屋子,“清敏?清敏?”
一聲親切的“哥”聽得玉生子趕忙放下筷子。
漢子坐下來就嚷著“快給俺倒碗水,氣得俺呦!嘿!這等閒幫怎麼能這樣!”
一聽“等閒幫”三個字,玉生子滿腦袋厭惡,就聽著屋裡哥哥給妹妹說道:“他們等閒幫打倒了履河幫,竟然把關中到汴河的水道重新整了一番,哥哥俺,失業了!”
玉生子咬牙切齒道:“狗眼看人低,什麼狗屁等閒幫,一幫土匪強盜,無恥之極!呸!”
他這嘰裡咕嚕一通,漢子就端著碗出來了,“小兄弟!誰把你害得這麼慘,跟俺說!俺一定替你報仇!哼!現在這天下的不平事,實在是太多了!”
看著漢子五大三粗的身型,操著滿口的仗義直言,玉生子兩目放光,渾身的不適好像煙消雲散一般,作揖回禮,道:“這位大哥真是豪氣乾雲,比那些什麼狗屁等閒幫強一萬倍!”
漢子一樂,“噢?兄弟也跟他們有宿怨呐!”
“何止是宿怨!”玉生子腦袋一暈即刻坐下了,“好痛!”
一碗中藥下了肚,滿喉皆苦,“這位大哥,不知那個混蛋幫如何得罪您?能否說來聽聽。”
“嗨!說起來俺就氣得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