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對行軍中的人們來說，這是一個好日子，當然，如果有一碗肉湯就更好了。
一碗熱乎乎的肉湯，再配上兩個胡餅，那小日子，就美啦。
對於前往隴右平叛的大軍來說，他們的這個願望成真了。
新來的二世祖參軍聽說得罪了某個大人物，然後又需要點軍功，來他們這裡鍍鍍金。
不過無所謂，大家都習慣了，沒辦法，誰讓人家家室好呢。
大家對新來的參軍是誰無所謂，但大家萬萬沒想到，這個參軍自己出錢出糧食給他們發餅發肉湯。
這是個好人。
大家決定，如果自己殺的僚人夠多，就分他幾個人頭，讓他的軍功更加豐厚一些。
這個時代的人都比較純真，大家不會去思考蘇曦的出發點，大家隻知道吃到嘴裡的是真的。
肉湯有肉，還是一大塊，餅有鹹味，這就足夠了。
看著坐在地上，抱著一個碗，小口小口，一點一點品嘗的白胡子老頭。
尤其是在哪個老頭把餅給了旁邊看起來和自己同齡的少年後，蘇曦的心就揪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吃？”
蘇曦看著白發老頭，冷漠的問道。
問話雖冷漠，眼神確很平靜，拳頭攥的發紫。
老兵抬頭看了一眼蘇曦，又看了一眼蘇曦身後握刀的老伍，輕笑一聲，放下碗，站起身，行禮。
“見過參軍，老頭子今年五十四歲了，打了二十多年的仗，去過很多地方，吃過很多東西，足夠了。”
老頭很平靜。
“你想死？”
蘇曦皺眉問道。
這種老人，按照大唐的律法，再過一年就可以退休了。
“不死怎麼辦，家中無人，父母不在，女人孩子也都死於戰亂，活著還有何意義呢。”
老頭看的很開，笑的有點肆無忌憚。
這裡的談話逐漸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蘇曦的眉頭越皺越深，都沒有注意到程知節等人的到來。
一名校尉看到蘇曦和老兵的談話，本想上去製止，被程知節攔住。
“你為何當兵？”
“某說了太平盛世，為了人人有口飯吃有地種。
你信嗎？”
“我信。”
蘇曦依然平靜的盯著老兵。
看著蘇曦眼中的信任，老兵不笑了，反而平靜下來。
“你做我的親衛吧，我帶你去看太平盛世。”
“某憑什麼信你。”
“憑我能讓你們在接下來的日子頓頓能吃飽。”
蘇曦笑了，笑的肆無忌憚。
圍觀的人都看著這個少年。
“如果你不能做到，老夫就斬了你。”
老頭反而平靜的說道。
不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老頭的殺意，無比的純粹。
“好。”
蘇曦應承下來。
這一刻，蘇曦感覺到了自己的蛻變。
“我好像，找到了自己該走的路。”
蘇曦抬頭望天，內心笑道。
蘇曦很開心，他為自己找到自己的路而開心。
不過，開心的時間都是短暫的，當他回過頭看到一群軍隊大佬站在自己身後時就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