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子軒被一個人扛在了肩膀上。
這個人正站在樹尖上。
他是獨腳踮起腳尖踩在一片葉子上麵的,雖然樹被風刮得搖搖晃晃的,但他的身子卻絲紋不動,他腳下的樹葉也是絲紋不動。
隻見這個人穿了一身黑衣,削尖腦袋,高顴骨,老鷹鼻子小雞嘴,雖然也算長相威嚴,但總給人幾分小氣刻薄的形象。
他說“有我在,你是死不了的!”
衡子軒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
他說“你現在在想什麼?”
衡子軒道“我在想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是該告訴你的時候了,我叫龍炎珠!”
衡子軒笑道“想不到看起來這麼古板,卻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龍炎珠眼皮子一耷拉“這名字怎麼了?”
衡子軒說“帥氣,酷,但你一點也不帥氣,一點兒也不酷,相反,你挺難看的!”
龍炎珠嗬嗬笑了起來,好像很滿意彆人這麼說他。
“你說的不錯,我喜歡!”說罷,他就將衡子軒丟了下去。
二虎子正在犯愁,他不明白這衡子軒跑哪兒去了。
他不是已經身體麻痹了嗎?怎麼還會動?
難道是有人把他給救走了嗎?
那得需要什麼樣的速度啊!二虎子連想都不敢想。
他覺得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速度那樣快的人,彆說帶著一個人了,就是自身一個人,移動的速度也不可能有那麼快。
他寧願相信衡子軒是遁地逃走了。
或許他早就吃了麻藥的解藥。畢竟哥哥老壯身上就有解藥。
二虎子覺得世界上輕功最好的人就是自己。
他縱身一躍,身子往上升起,升起的速度非常的快。
突然,他的頭跟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相撞了,他險些沒暈過去,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身子也不由己的往下墜落下去。
砰!砰!
兩個人摔在了地上。
一個是衡子軒,一個是二虎子。
過了半天二虎子才愣了過來,大怒道“你他媽的在搞什麼?”
衡子軒看到二虎子的頭很尖很扁,原來是原先罩在頭頂上的半截子死人頭顱骨碎掉了,他忍不住笑起來“想不到你的頭竟然是這麼的尖,這麼的扁!跟少了一大塊子似的!”
二虎子歎息一聲,一臉潸然地說道“如果我和我哥哥的頭不是很扁很尖的話,我娘估計就會難產而死了!”
衡子軒一愣,疑惑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好像我們是在聊心裡話似的!”
二虎子哭了起來“你都不知道,因為我這個扁尖頭,我受到過多少次嘲笑,我變得很自卑!”
衡子軒見二虎子哭得真切,不禁起了同情心,安慰道“其實,你現在活得也算是有模有樣的啊!”
“怎麼有模有樣了?”二虎子問道。
衡子軒正色道“起碼,你現在是一名殺手,殺手是一種很酷的職業,難道你沒發現嗎?”
二虎子沉默了一下,說“其實,我並不是一名殺手!”
衡子軒說你不是殺手,你怎麼會半夜裡來樹林子裡殺我。
二虎子說我半夜裡來樹林子是找我丈夫的,結果,發現我丈夫死了。
衡子軒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說你丈夫是誰?你不是男的嗎,怎麼還有丈夫呢。
二虎子沉默了,這次沉默的時間很長,一直不說話,導致衡子軒等得不耐煩了,催促起了他。
二虎子說“其實,我是個女的!”
衡子軒啊了一聲,有些接受不了。
“你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女的!”
二虎子又哭了起來。
“其實我真的是個女的,我也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明明我長得不像個女的,卻偏偏是個女的!你看我虯髯,你看我這肌肉,你看我這大腿,你看我這胳膊,哪裡像個女的了?簡直比男人還要男人!可我他媽的偏偏就是個女的!我會來月經!”
衡子軒震驚無言,眼珠子往外乾瞪著,張大的嘴巴久久合攏不上。良久,他才慢慢地說道“你和老壯不是雙胞胎嗎?”
二虎子也慢慢地說道“如果我說老壯也是個女的,你相信嗎?”
衡子軒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啥,現在他心裡五味陳雜,複雜得很,因為他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來二虎子是個女人,可他偏偏就是個女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難受,就跟看見了一隻綠頭蒼蠅似的,他也感到悲哀得慌,這二虎子的確是太不幸了。
二虎子突然嘎嘎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捧腹咳嗽的。
“其實,我是騙你玩的啦!”
衡子軒被二虎子猛然的笑聲嚇了一大跳,一聽他這麼說,先是怔住,然後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心裡問候著二虎子家的祖宗十八代。
二虎子戛然止住了笑,一臉的嚴肅,又有眼淚慢慢地流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滴落不止。
衡子軒忍不住拿了一塊土坷垃,朝他扔了過去,罵道“再裝我打死你!”
二虎子淒然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我沒有裝,我跟老壯其實是一對龍鳳胎,老壯是男,我是女!我羨慕老壯,畢竟他算正常的!”
“龍鳳胎?!”衡子軒再次呆掉了。
“老壯對我很好,見我嫁不出,就娶了我,他就是我的老公!”
衡子軒剛從震驚中醒過來,聽了他這話,再次被震驚掉。
他的三觀,被摧毀得稀裡嘩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