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用手遮擋著該擋住的地方。
衡子軒呼吸急促起來。
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
女老板把手鬆開了,露出了不該露的地方。
衡子軒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絕對是不該看到的東西。
他驚得喊了一聲媽呀。
他指著女老板的鼻子問,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老板說我是女的。
衡子軒又往她下麵瞅了瞅,說我怎麼看你像個男的。
女老板說我是畸形。
衡子軒又看了看她的胸部,很挺拔,很女人。
他又看了看她的下麵,還是很挺拔,挺拔得像一棵旱地裡的蔥。
他再也忍不住的用手捂上了眼,顫抖著身子說,真他媽的毀三觀。
女老板的臉耷拉下來了,說你嫌棄我。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在你脫衣服之前,我都已有點兒嫌棄你了。
女老板說,難道我不好看嗎。
衡子軒沒有說話。
其實,這個女老板雖然長得一張苦瓜臉,但是屬於苦瓜臉中好看的,比較有味道的那一種。
女老板說,黃瓜絲好吃嗎。
衡子軒一驚,有些結巴了。
“你你你說的是麵裡的黃瓜絲?”
女老板點點頭,說是啊。
衡子軒說還不錯,到底怎麼了,黃瓜怎麼了。
女老板說難道你還不懂嗎。
衡子軒當然懂。
黃瓜是她的候補之物。
沒有了男人,就換黃瓜上。
衡子軒終於又忍不住扇了女人一個耳光,說你這生意做得真夠黑的啊。
女老板穿上了衣服,冷冷地對衡子軒說你走吧。
衡子軒說怎麼了,不喜歡我了。
女老板沒有說話,端起桌子上的一隻碗,
碗裡有黑乎乎的醬。
她說,你知道這醬是用什麼做的嗎。
衡子軒搖搖頭,說我不想知道。
不等女老板再說什麼,他就轉過身跑出了飯館。
女老板攆了出來。
衡子軒覺得自己逃跑的速度已經不慢了。
可女老板比他還要快,擋在了他的麵前。
她的手裡端著那碗黑乎乎的醬。
她說,我容易嗎。
衡子軒震驚於她的輕功,想不到又是一個隱藏的高手。
她說,我攢個鼻屎容易嗎,攢了這麼大半碗,加點水,把鼻屎搗了足有一萬八千遍,才製作了這醬。
衡子軒又沒能忍住,吐了起來。
他決定了,以後就是打死自己也不吃醬了。
女老板說,我男人金無邊呢。
衡子軒怔住了。
好半天後,他才說,金無邊死了。
女老板說,你把他埋在沙灘上了。
衡子軒點了點頭。
女老板說你不該把他埋在沙灘上的。
衡子軒轉過身,要走。
女老板又擋在他麵前,又說了一遍你不該把金無邊埋在沙灘上的。
衡子軒又轉過身,要走。
他不想跟這個女人說話。
可這個女人的速度好像永遠都比他快,她總是擋在了衡子軒麵前。
衡子軒問她,我為什麼不能把金無邊埋在沙灘上。
女老板說,因為海裡有海魂。
海魂,又一次聽到了海魂。
他忍不住問道,這海魂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女老板卻不回答了,轉過身,扭腰甩屁股地走掉了。
衡子軒冷笑一聲,暗道,你真的以為你的速度比我快嗎。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朝她衝過去。
他以為自己能攔在她的前麵。
可是,他錯了。
他依然在她的後麵。
女老板繼續扭腰甩屁股地走著,頭也不回,看起來走得並不快。
可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比自己快多了。
快得匪夷所思。
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為什麼隨便遇到個人,都比自己厲害呢。
他又來到了麵館。
不過,這次是換了一家。
在上一家麵館吃過飯後,不僅肚子沒有飽,反而更餓了,因為吐出來的比吃進去的多,要多得多,幾乎連三天前的飯都吐出來了。
這個世界果然不大,很小。
他在飯館裡遇到了一個熟人。
一個很久沒有見過的熟人。
是房東。
房東也看見了他。
他們互相注視了一會兒之後,就打起了招呼。
他問房東,你怎麼還沒有死。
房東笑了,笑得索然無味,他說,我該死嗎。
衡子軒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房東說出去走走吧。
衡子軒點點頭,說好。
他們來到了海邊,夥坐在一塊海石上,望著大海,吹著海風。
風很大,將衣訣刮得嘩啦啦作響,將頭發也給刮亂了。
房東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嗎。
衡子軒不說話,不說話就是默認自己不知道。
房東幽幽地說了一句話,春暖花開麵朝大海。
衡子軒朝海邊上看了一遭,說沒有看見花,隻看見石頭,春天裡,這裡會有花樹發芽開花嗎。
房東說沒有,在這座海裡,在這海邊上,不會有任何生命。
衡子軒不說話了,他又想到了海魂。
房東慢慢地說道,其實,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捉海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