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王爺的貼身狂妃!
衡子軒看見了肺癆病鬼,是一個中年人。
他認識這個中年人。
一個對他好,但卻令他懷疑的中年人。
在茶樓裡,他們是第一次見麵。
在這海灘上是第二次見麵。
兩次見麵之間隻不過隔了一會兒,卻想不到這中年人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
衡子軒未免有些唏噓,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一副健康人的樣子。
中年人站到海邊上,望著大海,迎著風在吹。
海風漸漸地小了,最後竟然不見了。
可中年人還在咳嗽著。
但他的咳嗽聲在慢慢地減弱下去,最後,就像海風一樣,不見了。
中年人變得一點兒也不像個病鬼了,看起來倒像個非常健康的人,說話也中氣十足。
他說,不好意思,我不能見風的,一見風就咳嗽。
衡子軒仔細打量著他,說你不應該到海邊上來,海邊上的風一向都很大。
中年人說,有時候也會沒風的,你看,現在不就是一丁點兒風也沒有了啊。
衡子軒點了點頭,說是啊,很奇怪,明明這海上的從未停過,可你一來,風就停了,或許是大海照顧你是個肺癆病人,不忍心再刮風了吧。
中年人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莫名奇妙,不再說話了。
他們兩個站在那裡,站了好久,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天地間都沉默了。
大海沉默著,完全沉默著。
人沉默著,仿佛連呼吸都沒有了。
突然,海風起了。
中年人也開始咳嗽了起來。
風越刮越大。
中年人咳嗽越來越厲害。
海風在怒號,海水起了陣陣浪濤,濤聲轟鳴。
中年人咳嗽得似乎要把肺給咳出來似的。
當海浪滔天波濤洶湧的時候。
中年人終於咳出了血。
他一口血噴到了湛藍的海水中。
海水慢慢地被他的鮮血給染紅了。
整片大海都被染紅了。
湛藍色的海徹底成了紅色的海。
紅色的海很紅很紅,紅得像血,紅得像火。
衡子軒感到怵目驚心,肝膽欲裂。
他忍住頭暈目眩,嘔吐惡心,問中年人,這海怎麼了。
中年人說,變成了血海。
衡子軒又問,你為什麼不再咳嗽了。
中年人說,沒有海風了。
衡子軒這才發現,真的沒有海風了,一丁點兒海風都沒有了。
他想到了海魂。
海魂這個時候為什麼不出來。
難道他怕中年人?怕成這個樣子?
這個中年人到底是誰?
衡子軒說,你好像很牛掰的樣子。
中年人冷著臉沉聲道,我一向都很牛掰,隻是你沒見到罷了。
衡子軒說,我見到了,這一次你也很牛掰。
中年人扭頭盯著他,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將來,你比我要牛掰多了。
衡子軒哂然一笑,說了聲是嗎。
中年人輕輕地點點頭,輕聲卻語氣十分肯定地道,是的,絕對是。
他們走了。
中年人要找個地方喝酒。
是喝酒,不是喝茶。
他讓衡子軒帶他去找一個喝酒的好去處。
他們走後,蕭驚潮出現在了大海上,他望著遠去的倆人身影,好似在發愣著。
羅刹飛也出現了,他是站在海邊上的。
他說,好家夥,轉眼間,好好的海就成了血海。
蕭驚潮飛掠到海岸上,和羅刹飛麵對麵站立著。
他們之間也就相差三尺來遠。
蕭驚潮說,我該怎麼辦。
羅刹飛一愣,說什麼該怎麼辦。
蕭驚潮望著大海,說我的海,我保護不了我的海,我該怎麼辦。
羅刹飛笑了,笑得有些促狹,他說,是不是想讓我給你幫忙對付龍在天。
蕭驚潮笑了,笑容裡充滿了說不出的寂寥和自嘲。
他問,你願意幫我的忙嗎。
羅刹飛默默地注視了他一會兒,然後慢慢地搖搖頭,說我不會幫你的忙,並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這忙我根本就幫不了,龍在天,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算了吧,你還是放棄這片大海吧。
蕭驚潮沉默了,徹底沉默了,沉默地望著大海,血紅色的海,血海。
羅刹飛搖頭歎息了幾聲,便離去了,他是走著離去的,每走一步都顯得步伐沉重,在沙灘上留了一個又一個的深深腳印。
走在路上,鵝毛大雪停了,終於停了。
天晴朗起來,露出光芒照射的太陽。太陽很大,大得不像是太陽。
衡子軒問道,這雪怎麼停了。
中年人說,是因為大海成了血海。
衡子軒笑道,雪停了,似乎是一件好事。
中年人嗯了一聲,隨即又搖了搖頭,加重了口氣說,不是似乎,是絕對,絕對是一件好事兒。
衡子軒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他不想再說話了。
說實話,他還是喜歡鵝毛大雪飛舞著的陰天。
因為,他是一個寂寞的人。
寂寞的人,是絕對不會喜歡晴天的。
天越晴,寂寞的人就越寂寞。
他們來到了酒樓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