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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的新麻煩(2 / 2)

甚至以為皇帝要對太子動手,哪怕太子先前所為稱得上是對不起他,他也不希望太子完蛋。太子壞了事兒,赫舍裡家族裡的其他人還能活得不錯,他索額圖一家肯定是要完蛋的。

當頭棒喝之下,索額圖終於恢複了一點被權力與大好形勢蒙蔽的理智。他說是索尼之子,卻是庶出,年輕時也頗為上進,靠自己的努力爬到現在的位置,不能說是無能之罪。

這麼些年,烈火烹油的日子過下來,形勢一片大好、前途一片光明,他的腦袋也用得越來越少,錯事辦得越來越多。機器不用要生鏽、人腦不用也犯傻,今天終於翻出了最初的闖勁兒來。

他琢磨了大半夜,終於回過味兒來皇上這還算是要保太子的,而太子這也是在保他。回過味兒來了,才想起來怕,憑他做的那些個事兒,比鼇拜差的也就是當麵逼皇帝下令,當然不能為康熙容忍。他老人家就是憑擒鼇拜起家的,想明白之後,他又擔心了,待到太陽升得老高了,才合上眼。

將有了睡意,太子來了。

索額圖理所當然請太子到正房上座,然後領著兒孫給太子請罪。

“奴才老朽昏聵,人生七十古來稀,奴才年過七旬,行事糊塗還貪戀權位,真是該死。”

胤礽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又一次親自扶起了他“何須如此?”

索額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奴才這些日子清閒了,腦子也跟著明白了,功名富貴浮雲糞土。隻要一家子人和和氣氣地過日子,比什麼都強。奴才一直以為太子年幼,不意太子比奴才更懂道理。此後奴才拋了過往,一意在家含飴弄孫罷。”

胤礽被他哭得心裡生出不忍來“你從前那些,都拋了罷。”

“嗻。太子爺,往後隻管聽萬歲爺的話,聽著萬歲爺學,旁的不用管。奴才以前跟烏眼雞似的,實在慚愧,”然後開始反省,絮叨,“奴才年輕的時候,也還算謙遜,是以有後來的風光。不想風光得久了,就忘了本,人一驕橫,便聽不進人言,便會無禮,無禮者不長久……”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直到累得直喘氣才住了下來。人多口雜,他又不能暗示得太明白,隻好把話藏在嘮叨裡,希望胤礽能聽明白。

胤礽不用聽都明白。

索額圖還是不放心,胤礽要回去了,他堅持親自把胤礽送到門口,然後近著靠近的姿勢,小聲道“皇上派乾清宮總管太監來對奴才說,要奴才好自為之,先前之事,皇上儘知了。皇上滅了他們幾個的口,是不想事情傳出去,奴才儘力叫手下人老實些。”

知道高三燮會滿語,多才多藝的索額圖老同誌說了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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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會麵,三方放心。康熙這裡,聽了回報,哼了一聲‘他倒乖覺’,再一想太子的表現沒什麼不妥,便把索額圖拋到腦後,他要出行了。索額圖這裡,按照他對太子的了解,覺得太子聽進去了,而他說的話不怕康熙聽到,也放心了。胤礽這裡,見索額圖不再生事,他就謝天謝地了。

放心了好啊,放心了之後皇帝就去五台山了。

這個時候,麻煩來了。

索額圖這時卻是體會到了胤礽的難處,哪怕你是頭子,也要知道有個詞叫做‘尾大不掉’。哪怕尾巴不夠大,隻要你的神經不給力,照樣管不著他。索額圖算是嘗到了先前驕橫的苦果——他的家奴跑了。

索額圖最早跟康熙混的時候,與明珠一道參與了除鼇拜的全過程。那個時候,“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大家小心到了極點。後來,康熙贏了,掌權了,索額圖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位極人臣四個字說的就是他。

自以為無人敢惹,漸漸也就丟掉了謹慎,端議事情的時候雖然也會清個場,卻是馬馬虎虎,能聽到他‘密議’的奴才不在少數。當懶散成為一種習慣,是很難改掉的。上回回來與眾人端議,‘太子讓他致仕’的時候,身邊就長著耳朵。

索額圖倒了,太子爺就來看了一回,當時哭得稀裡嘩啦,事後兩人都跟沒事人似的散了,毓慶宮也沒賞東西來。索額圖家的仆人坐不住了,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這話說得太武斷了,應驗的時候卻是頗多。索額圖這些年在康熙麵前拿主意的時候,總是先拿個錯主意,然後堅持,被罵,灰溜溜地改掉,行為頗似牆頭草。

索家奴才也有這牆頭草的特性,索額圖得勢,他仗勢在外頭也置下一份產業,其間少不了辦些個欺壓良善的事情。索額圖倒了,麵子不再那麼好使,大家不找索大人的麻煩,還不能辦他家為非作歹的下人?——叫你敗壞索相名聲!

走慣高埂的人是不慣走窪地的,不服氣還能怎麼辦?打包開溜,飛快地投奔了另一個人——佛倫。佛倫,舒穆祿氏,滿洲正白旗人,明珠死黨。被郭琇彈劾,罷官,後起複,現做禮部尚書。

此人非良善,心眼兒小、膽子大,反身說郭琇當吳江知縣時嘗侵公帑,其父景昌故名爾標,乃明禦史黃宗昌奴,坐賊黨誅,琇改父名冒封典,當追奪。

然後,京中就有謠言傳出,道是太子刻薄寡恩,索相好可憐,辛苦了一輩子,因為辦事不力沒立成太孫被太子逼得退休抱孩子。太子好狠啊!

這影響可太壞了!聯係到前段時間索額圖上躥下跳,威逼利誘,最後悄沒聲地事情就熄了。信的人還真不少!

一時之間,關於太子不好的流言甚囂塵上,當然,也傳到了宮裡。得,這回不是黨羽不老實,是索相家的奴才太前衛,丫搞了出跳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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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麵色不變,牙卻咬得咯咯響。這樣高難度的動作嚇著了淑嘉,連忙給他撫胸口順氣“咱不生氣啊,這不是知道得早麼?還來得及。”

淑嘉知道這事兒,是因為消息是石家人傳進宮裡來的。嗯,佛倫家是正白旗,正白旗好啊,石家也是正白旗,街坊。太子妃的娘家要是對大阿哥一黨的重要成員不留點兒神,那都對不起大阿哥這樣努力往上爬。

這年頭人口流動很小,尤其是這樣劃片兒居住的地方,簡直是畫地為牢了。誰家都有什麼人,常出門兒的是誰,什麼日子裡哪家的太太喜歡回娘家、什麼節日裡哪家的老爺愛弄個堂會……主子們不清楚,跟著出門的、大門上當差的奴才們是門兒清的。

石家大院兒裡正有個閒得發慌的主子,每每想聽新消息。老太爺早退休了,如今連站班都不站了,老朋友死得七零八落,也就剩這點兒愛好了。跟著老爺少爺出門的人、大門上的人下了班,頭一件事是到老太爺那裡加個班報告最新八卦。

華善就聽到了今天的最新八卦咱們小區隔兩道小夾道的那個佛倫家,他們家來了個鬼鬼崇崇的家夥,在咱們這兒走路的,哪怕是奴才、哪怕是叫進來的小販,步子再快,也很規矩,哪像這貨,倒春寒的時候一腦門子汗,還差點兒絆倒。

小廝為討老太爺高興,還學人走路“背著這麼大個包袱,這樣一搖一擺地走,當賊似的……”

華善初時沒在意,等到關於太子的流言散開的時候,他才醒過味兒來。明珠等人才是關注的重點,前兩天,佛倫跑明珠家去來的,然後就有流言傳了出來,有鼻子有眼的。

消息傳到了宮裡,淑嘉先氣了一回,她噎眼了。

流言,必須簡單,必須明了,說得複雜了,傳的人會記不住,然後演變出各種版本。你要讓大家記住你想大家傳的要點,就要自己說得簡要了才行。然後流言在傳播過程中,其各種衍生出來的版本才會緊緊圍繞著你想傳的主題而不跑題。

而說胤礽壞話的這人,實在是太td深得其中精髓了。比如說,你寫一篇博客,論證得有理有據,可有多少人能靜下心來看?來分析?來辨彆?還不如人家織個圍脖,最多140個字,不到一分鐘就能看完,還能順手轉發。

她能想到的對策,就是流言對流言。‘索相下台不是叫大阿哥給逼的麼?他鬨得太凶了,大阿哥不高興,大阿哥要封王了,勢頭可猛了呢。’都不用加注釋,誰不知道兩邊已經勢同水火了?就是康熙,對兒子回護,可也知道明、索爭得凶惡。

但是不行!這樣的流言出一個還好,再出一個……康熙不是傻子!淑嘉百分這二百地相信,那些向康熙報告菜價的人不會介意多這個嘴的。辟謠又怎麼樣?辟了民間的,反而讓康熙不爽,他忌爭鬥,尤其是兒子之間的爭鬥。

消息她卻不能壓,她還得告訴胤礽。也就有了上麵那一出。

胤礽終於記起這口牙他還要用個幾十年,現在咬碎了就沒得用了。鬆了口,兩邊骨頭都在疼。長出一口氣,對上淑嘉憂心的眼“謠言止於智者,不要怕。咱們隻管把事兒做好,你隻當沒有這麼一回事兒。聽到沒?”雙手壓上淑嘉的肩,很用力地握住,眼睛直勾勾地望進她的眼睛裡。

淑嘉道“你彆乾傻事兒。”

胤礽的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我呀,什麼事兒都不乾。傻事兒、聰明事兒,都不乾,我隻乾正事兒,”看淑嘉的擔心未退,胤礽正色道,“我隻管做我自己個兒。”唔,事情已經結束了,告訴老婆應該可以了。

胤礽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始末給說了出來,淑嘉聽得目瞪口呆,再次確定她老公的智商不差,情商看著也不壞,可他怎麼最後被廢了呢?胤礽看目光有點呆滯,以為嚇著她了,有點後悔了,再怎麼說也是女人,拿這樣的大事來說給她聽,是不是刺激太大了?

這回換胤礽哄老婆了“沒事兒的,汗阿瑪儘知道其中原委。索額圖送我出門的時候,悄悄告訴我汗阿瑪已經儘知了,這謠言在汗阿瑪那裡是不管用的。我們隻管儘忠儘孝,自身行得正,有何可懼?”隻是對朝臣會有壞影響,這話卻不能跟老婆說。

淑嘉眨眨眼“汗阿瑪不生氣就好。”

有個好哄的老婆也不錯,擺出大道理,她就全信了。胤礽抹一把虛汗“弘旦呢?”淑嘉抽抽嘴角“他自打學會了走路,就四下裡野。男孩兒不能拘著,就叫他的嬤嬤帶去蘇麻媽媽那裡了。”哪怕是在太後那裡,都不讓人放心,但是蘇麻喇姑那裡不一樣,這宮裡的女人加起來,也不如她明白透徹。

胤礽一揚眉“她好。你歇著罷,我還有事沒辦完,汗阿瑪一離京,我的事兒就多。”

淑嘉一聽話不對,胤礽分明有心事,不然不會白解釋最後一句,他心虛了。點點頭“彆太累了。”扭臉就把賈應選叫了來“太子爺近來精神如何?有沒有說要辦什麼事兒?”

“太子爺一直在辦萬歲爺吩咐的差事……”

完全沒有不對的地方。

其實還是有的,隻是埋在心裡,淑嘉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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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造成的影響是難以預料的,大多數人傳播它的時候根本不會去思考,等說的人多了,你就會以為這就是事實了。

明珠一黨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暗笑不語,推波助瀾。索額圖一黨損失慘重,被皇帝拿血淋淋幾顆人頭警告,暫時閉嘴了,傳得最凶的,反而是兩不靠的人,以及廣大人民群眾。

一些因索額圖倒台,覺得可以在太子麵前露臉的人又縮了回去。

當然,也有不受消極影響的,比如雅爾江阿,他於去年底被冊為世子。本來是件大事兒的,未來的鐵帽子王,該有多少人上趕著巴結來的,不幸遇到索相退休。這種事情就跟康熙要分封諸子一樣,事先再隱秘,也會有人打聽出一點消息來,大家的不安與躁動生生把雅爾江阿的喜事兒給掩去了不少。

可這也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太子跟前的頭號功臣索額圖沒了,大家都能在太子麵前露一小臉兒了。雅爾江阿估計,還有不少人給他是一個想法的。可他不怕,一是地位,未來的鐵帽子王,二是關係,同姓之中跟胤礽關係好的還真沒幾個。

雅爾江阿安心高臥,聽到流言的時候,他笑了,這群傻x,這流言一聽就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啊!爺知道啊,爺跟太子告完狀,索額圖就倒了。

饒是如此,他也坐不住了。簡親王世子的份量還是夠的,雅爾江阿先勸他阿瑪“對,您說得對,這起子奴才小人就是胡說八道來的!太子爺怎麼會是那樣的人?!索額圖從去年冬天回來就病了,病了幾個月了,扛不住才致仕的。”

宗室裡還有一位頗有份量的人是挺太子的。

福全是個怕麻煩的人,能安逸就安逸,能不挪窩就不挪窩。福全倒願意相信太子聽他的勸告,疏遠了索額圖,而絕不是因為沒立成太孫。他與太子談過,不是麼?太子一向是個好孩子,對長輩挺有禮的,現在又沒了索額圖,哦,他對索額圖還是有情有義,沒趕儘殺絕的。挺好的。

裕親王不大會表態,但是在簡王與雅爾江阿說話的時候,他隻要點個頭“很是。皇上聖明,怎麼會糊裡糊塗就叫索額圖致仕了?這裡頭的事兒,你們不知道就不要亂說。”高層裡的詭異聲音就會少很多。

拜明索黨爭之賜,大部分人都會劃拉等式,太子索額圖,大阿哥明珠。太子又不是想自殺。慢慢地,朝中的流言就少了很多,但是卻止不住太子形象在外界有些崩壞。還好,還沒毀太多,以前太子表現得不錯,康熙幾道明詔表揚過他。

嚴格地說起來,皇太子在朝臣中的口碑還算可以,目前還沒有什麼明顯的惡行值得廣為傳播,現流言隻是剛出現,被刹住了也就止住了。從他出生到現在,康熙一直都是對他都是讚賞有加的,甚至連敵對方的大阿哥也知道他是個勁敵,不大好扳——對著個沒娘的孩子,努力了二十幾年還沒成功,大阿哥也夠衰的了。是以胤礽麵對的情況還不算很糟糕。

可也夠受的了。

胤礽有些不安地在書房裡踱步,他從小受到的教導就是要行止有度,這樣的動作輕易是不會做出來的,一年裡發作的次數真是比感冒都少。最近卻不由自主地重複著做。

胤礽熬得很苦,他有許多事情要做,卻又都千頭百緒。麵對康熙欣慰中雜著一絲疑惑的目光(兒子越發成熟了,雖然一向認為兒子是自己的好,還是對他如此突變的懂事表示不明原因),他隻能挺直了脊背,由著康熙打量。對於大阿哥一係明裡、暗裡的小動作,他唯有硬扛著。

堅持,貴在堅持。時間長了,大家就會知道,太子,是個好人。

有些時候,表現得是否拙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堅持。謊言重複一千遍也會變成真理。他要表現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得頂得住壓力,笑得風輕雲淡。他得不去想,老大被派了各種任務四處跑結交大臣,在朝野散布影響。

順手的撈起個筆洗,要往地下摜,又忍住了。

“啪!”筆洗落地聲,這是康熙摔的,父子倆真是心有靈犀。

康熙當然也知道了京中流言,凱音布還是很給力的。康熙氣得渾身發抖,他不追究索額圖,就是不想談什麼‘太孫’。結果滿京城都在說,索額圖那個好歹隻是在公務員中間說的,大家拿著朝廷的工資,叫閉嘴就閉嘴,一句話的功夫,體製內的問題好解決。現在弄得人民群眾都知道了,人民群眾交稅養活的大家啊,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康熙想殺人,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事兒是誰乾出來的。他隻是不明白,明珠雖有黨爭的毛病,卻不是這麼笨的人,他怎麼出這個損招?他不知道朕能想明白麼?

康熙爺,現在要想的不是明珠,而是要怎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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