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大庭廣眾也不能掄褲管,方巧巧並不矯情,道了謝和她入屋去。寧氏瞧見阿月,生的白淨,眸眼明徹,看著討喜“這可是慕少夫人的千金?”
方巧巧笑道“是我的小女兒,名喚阿月,七歲了。”
寧氏說道“我侄女阿玉也是七歲,三月生。”
阿月仰頭笑道“阿月是七月生,聽爹爹說,那天他剛從外麵回來,熱的都要中暑了,一進門就聽見阿月在哭。”
她向來是話閘子一開就停不下來,方巧巧在心裡的定義就是話嘮屬性,但在合適的場合從不多管束。寧氏聽的也歡喜,這年紀小小的,說話條理倒清晰,措辭也不會不得當。
侯府雖然看著高門大戶,但因是賞花會,氣氛十分輕鬆愉快。方巧巧出去活動了一下筋骨,心情大為愉悅。阿月回來時還惦記著沒有一一吃全的美食,離開時寧氏讓阿月常來玩。阿月頗為認真的點頭“阿月一定會常來的。”
唯有方巧巧知道女兒就是隻饞貓,答應的這麼爽快,目的一點也不單純呀。
牽著女兒進了家門,管家就說老太太尋她。
方巧巧領著阿月去了明德院,老太太照舊是在屋裡烤火。老太太已是七十七的老人,算得上是長壽了。眼不花耳不鳴,精神得很。見了兩人,就賞座了。
見這麼快有位置,方巧巧就知道老太太心情還算不錯。
“元宵一過,阿月也該上學堂了。去的那處學堂多是官家千金,名聲是京城中最好的。你得了空,就親手給她置辦東西吧,不懂的,問問朱嬤嬤。”
一聽可以去學堂,阿月眼已亮了“阿月也能有自己的書,自己的桌子,和先生了嗎?”
老太太見她如此歡喜,一副好學模樣,也笑道“是,阿月在學堂可要好好學女四書,不要丟了慕家姑娘的臉。”
方巧巧從來不讓阿月看女四書,那東西,可用的,她言傳身教之。但多數都太過禁錮女子思維,她可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看。果然,阿月扯她衣角“娘,女四書是什麼?”
老太太當即變了臉色“聽說阿月看的書不少,怎會連這些都不曾看過?你這做娘的莫不是要教出個粗魯的女兒來?”
阿月被嚇了一跳,怎麼好好的就挨了曾祖母的訓斥了。
丁氏心軟,見狀,在旁說道“母親,阿月不過七歲,以前又不曾上過學堂,哪裡講究得了那麼多。現今回來,再好好讓女先生教不遲。”
老太太麵色稍微緩和“也對,那就在學堂好好學罷。”末了又添一句,“日後我會好好考你,若是答不出來,就挨巴掌吧。”
方巧巧聽的生厭,真怕接受任何知識都很快的阿月真去學女四書。隨丁氏一塊出了院子,欠身道謝。丁氏笑意淡淡“一家人,不必客套。”一會又道,“老太太吩咐看的書,到底還是要看的。”
說完這話,就往自己院子去了。方巧巧微覺詫異,幾日的接觸,丁氏在她心中的形象就是知書達理但偏軟弱,什麼都忍氣吞聲。可剛才的話,分明就是一眼看穿了她不願女兒學那些東西。
看來那丁氏,並不簡單。
阿月的虎牙更鬆了,搖了搖,又癢又疼。等到元宵後,鬆的更厲害,簡直是隨時要掉下來,可等慕韶華給她拔牙時,又痛的哀嚎,再不肯讓他碰,還是自由的掉了好。
這晚,阿月抱著娘親做的那隻醜醜的熊呼呼大睡。寅時,朱嬤嬤過來喚她起身請安。
阿月揉揉眼,打了個哈欠,覺得牙槽涼涼的。伸手一摸,大驚“嬤嬤,我的牙不見了。”
朱嬤嬤急忙去看,果真是缺了個口子,頂俏皮的姑娘瞬間就變的有些滑稽了。阿月可全然不知自己的形象大變,一心要找那顆牙不找出來丟屋頂,就不會長新的了。
三個下人外加阿月,四個人合力找,也沒在床上找到。阿月簡直要哭了,抱著熊不開心。這手一動,就見一顆糯米白牙從熊掌裡滾落。阿月大喜“我的牙。”
幾人麵麵相覷,朱嬤嬤忍笑道“定是半夜夢見好吃的,咬了它的手,才將牙落它身上。”
阿月羞的拿熊擋住自己,笑吧笑吧,隻要牙齒君回來就好。
因掉的是下麵的,朱嬤嬤就將它丟到了屋頂,往上長吧,讓阿月長一顆漂亮健康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