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從一開始殷鋃戈就斷定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用溫洋的眼角膜。
“鋃戈,你冷靜點。”宋佑顯的有些無奈,“如果你一開始就有自己的決定就該告訴我,這樣我也不會....”
也許是覺得理虧,不等宋佑說完,殷鋃戈便打斷,“少廢話,溫洋人呢?”
“哦,我已經讓成騁把他關回去了,他現在....”
宋佑還沒說完,殷鋃戈已掛了電話。
“停車!!”
殷鋃戈一聲令下,司機迅在路邊停了車,殷鋃戈二話不說拉開車門下了車,快步來到後麵那輛保鏢所開的車前。
殷鋃戈打開駕駛座,看著駕駛座那名膽戰心驚的保鏢,冷冷道,“下車。”
車裡的兩名保鏢立刻從兩邊下車,殷鋃戈直接坐進車內,將門呯的一聲關上。
嚴墨連忙下車,“你去哪?不是去看望文....”
嚴墨的話還沒有說完,殷鋃戈已將車迅調頭,在一陣嘶吼的引擎聲下疾馳而去。
“嚴總。”開車的司機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這...這還去醫院嗎?”
“你問我,我問誰?!”嚴墨氣道。
“這...”
“行了行了,你們幾個跟我去醫院,其餘的去保護殷總。”
血液如同在血管裡逆向流淌,殷鋃戈無法抑製住那股幾乎快衝出胸膛的怒火,可悲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時的暴躁從何而來,是怪宋佑的擅作主張,還是嚴墨告訴他的.....是溫洋求宋佑把自己眼睛獻給文清....
與想象中的展背道而馳,殷鋃戈卻不知道該讓誰承擔這失誤,他努力在心裡說服自己,將溫洋的眼睛換給文清就是這件事正確的處理方式,而他本身也答應了文清.....所以宋佑他是替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
可是....
回到了彆墅,殷鋃戈正前往地下室,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現是宋佑,殷鋃戈便立刻掛斷了,隨後宋佑便了條短信過來:他眼睛剛做完手術,儘量彆讓他眼睛流淚。
殷鋃戈猜測是嚴墨將自己臨時來找溫洋的事告訴了宋佑。
殷鋃戈收起手機,來到關著溫洋的那間地下室門前。
本想立刻推門進去,猶豫了數秒,直到將心裡各種洶湧的情緒完全壓製,殷鋃戈才伸手緩緩推開門。
溫洋坐在床邊,微垂著頭,麵色沉靜,聽到推門,他緩緩抬起頭。
殷鋃戈站在門口並沒有立刻靠近,而是隔著幾米遠的距離看著溫洋,他無法從溫洋的臉上捕捉到失明後的悲傷,溫洋的臉色,平靜的祥和,如今那雙再已看不見一絲生氣的眼睛,不再澄澈的充滿純粹的悲喜,沒有了昔日的動人光澤,顯的滄桑灰暗.....
仿佛這扇總是表達他喜怒哀樂的窗口,再無法傳遞出他心裡的一絲感情...
殷鋃戈死死盯著溫洋,呼吸粗促,像有數不儘的毒針紮在身上,那種痛與怒交揉的毒液飛流淌在血液中。
溫洋主動獻出眼睛.....可這對殷鋃戈來說,就像沒得到他的允許,就從他這裡拿走一樣他根本沒打算給任何人的東西!
誰都沒這個權利!包括溫洋自己!
為什麼?
他不是該倔強的與自己對抗到底嗎?不是該在以為自己要他的眼睛的時候,瑟瑟抖的求自己不要把他變成一個瞎子嗎?!
殷鋃戈握緊手掌,冷著臉朝溫洋走去。
“能不能....”溫洋輕聲開口,“請您幫我倒一杯水。”
顯然,溫洋將殷鋃戈當成了彆墅裡的傭人。
殷鋃戈走到溫洋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溫洋。
溫洋手在一旁的桌上摸索了半天才抓住那隻水杯。
感覺來人就站在自己跟前,溫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麻....麻煩您了,白開水就...就好...”
啪的一聲!溫洋手裡的水杯被殷鋃戈打飛了。
被子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殷鋃戈掰住溫洋的下巴,力度幾乎要捏碎溫洋的骨頭。
溫洋痛苦的仰著頭,短暫的驚慌後溫洋便冷靜了下來,他聞著那再熟悉不過的煙草味以及淡淡的剃須水的氣息,低輕而漠然開口,“殷鋃戈....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