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芽無奈,“好吧,你還有什麼話兒就說吧。訴衷腸就不必了,對不起,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實在有點兒尷尬。”
“我……”
蘇如晦想要開口,剛巧藥毒犯了,眼前一黑,一下暈了過去。於是他的解釋,到死都沒能說出口。老天爺可憐,讓他重生,他一定要解釋清楚,他不喜歡江雪芽!這是個誤會,天大的誤會!
可是他現在是江卻邪,怎麼告訴江雪芽蘇如晦不喜歡她?目光挪到江雪芽臉上,江雪芽笑眯眯望著他,燭火積落在她眉宇,她雙眼似乎流泄出攝人的精光。
不對。
蘇如晦猛然發現,他明明見到了江雪芽,係統卻沒有發布任務完成提示。“尋找江雪芽”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這個人根本不是江雪芽。
一個拙劣的模仿者,如果宿主的演技可以得金像獎,那麼她隻值得金掃帚獎。
雖然看不懂係統說的金像獎和金掃帚獎是什麼意思,但是蘇如晦大概知道這人是個假貨了。江雪芽打小跟著師父習武,刀術卓絕,尤擅格鬥刀法,比起桑持玉都不遑多讓,連她都能被暗算替換,蘇如晦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依然鎮靜自若,彎腰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卻邪見過阿姊。”
“江雪芽”點點頭,“走吧,我帶你去見父親。”
仿佛有口鍋扣在蘇如晦心頭,他手指微微發緊。真正的江雪芽在哪?還活著麼?“尋找江雪芽”,找的是活人,還是屍體?蘇如晦眼底鋪上一層靜寂的暗影,那所謂的“父親”還是江懷蒼麼?
江家到底遭遇了什麼?
蘇如晦抬起頭,轉瞬間換了副靦腆的神色,“勞阿姊稍候,我去趟茅房。”
“好,我等你。”“江雪芽”笑容和藹。
果真是“拙劣的模仿者”,蘇如晦心想,江雪芽壓根不會這麼微笑。
他進了茅房,關上門,轉身對著恭桶,正要掏通訊羅盤,不經意瞥了腳邊的恭桶一眼,這醃臢東西不知多久沒有清洗了,裡頭殘留了許多人的遺留物。就看了這麼一眼,蘇如晦掏羅盤的手頓住了。因為他透過黃澄澄的金汁看見自己背後,茅房木門的上方緩緩探出了“江雪芽”的臉,她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背影,蘇如晦的心情十分複雜。
露出馬腳了麼?她懷疑我?蘇如晦心頭一緊。
他又看了眼金汁,“江雪芽”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這偷窺的姿態無比熟悉,之前在小樓窗外偷窺的人想必也是她。
似乎不是懷疑,而是感興趣。這怪人好像有偷窺的習慣。
然而蘇如晦若不如廁,恐怕就會被懷疑了。
蘇如晦一咬牙,解開褲帶脫下褲子。他感到頭皮一鬆,背後灼灼發熱的目光似乎不見了。他扭過頭,人已經不在了,小心翼翼附在門縫兒上往外探看,她站在小徑儘頭等著,沒有再上前來。
他蹲下身,急急忙忙掏出通訊羅盤。
羅盤的靈力流連通,青光符印在羅盤上浮現,他聽見桑持玉的聲音“何事?”
“你在家裡?”蘇如晦問。
“嗯。”
“你寫給我的和離書,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回答“伏願郎君身強體健,千秋萬歲。”
是桑持玉本人沒錯,蘇如晦放心了,道“這句話我原樣送給你,雖然不知道你愧對誰,有什麼愧,但是我知道天天半死不活的沒用,養好身子,才有辦法彌補你愧對的人。”蘇如晦飛快地說道,“廚房還有幾個肉夾饃,你對付著吃晚飯,明早我回去給你做早飯。”
說完蘇如晦闔上了羅盤,桑持玉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告訴他此間險境是徒惹煩憂,所以他沒說江宅的情況。江雪芽必須得找,是死是活,他都得見到她。然則江宅情況不明,危險重重,還是從長計議的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蘇如晦提上褲子,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的智商擔當是受,是蘇哥,嘿嘿。大概是四部作品裡最聰明的受了。
夏侯瀲我很蠢?
戚隱那我走?
百裡決明把所有比我聰明的燒死我就是最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