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王妃有點田!
安湖歎了口氣,搖頭道“那陳衝什麼樣的人?那是連縣太爺都要給三分薄麵的。他能看在那李淩的麵子上將銀子減到一百兩銀子那是給了天大的臉麵了。”
田氏跟著唏噓不已,跟著就罵起了安海沒良心,有了這麼好的營生家裡竟然都不知道。
安氏安慰著林氏,四個人誰都沒注意到內室躺在炕上不能動彈的安樹林在安氏的話出口後噴出了一口心頭血。
待安江進來伺候安樹林拉尿的時候,方才發現他吐了血昏迷不醒,待去叫了大夫過來,已是晚了。
得知安樹林昏迷病重的消息,安海匆匆趕回了蘆花鄉,自是免不了林氏一頓埋怨打罵,安海見安樹林這麼病重的情況下林氏還是念叨著錢,錢,錢,安海的心瞬間就涼了,他一言不發的看過了安樹林就出門去找了大夫詢問安樹林的病況。
“能撐過春天就能多活幾年,不過看著這個情況懸。”不放心的安小熙跟了過來,聽到大夫的話,心裡頭是狠狠的快意了一回。
再看安海以為林氏的行徑對那邊是徹底心涼了,她的借錢計劃也提上了日程。
待安海當著小爺爺的麵給了林氏十兩銀子以作安樹林養病之資,安小熙含淚看著安海,道“爹,我們就剩下這些錢了,二郎四郎要念書,開春我們還要蓋房子,我們是不是又要去借錢啊?”
一句借錢說的林氏心肝兒顫,她可沒忘記大夫說的“發現的晚了,要是早些還沒這麼嚴重”的話,細想起來就是他們在外麵說起安海借錢的事兒。如今安小熙再提起來,林氏驚弓之鳥一般跳了起來,肥碩的身子領活的推攮著安海往外走“走走走!以後彆進這個家門!可彆再進這個家門了!一門的喪門星啊!”
“趕緊走,趕緊走,我們家可養不起你們這尊大佛!”田氏伸手欲抱安小熙,被她躲了過去,田氏索性就往外攆人。
安湖當著小爺爺的麵不敢太過分,隻站在門口打躬作揖,萬般為難道“三弟你就彆讓爹娘為難了。你借高利貸的事兒我們一直瞞著爹,今兒個說起來才驚到了爹,爹急怒攻心這才……”
安小熙看著安湖這般做派冷笑一聲,當彆人都是傻子呢?他托人打聽他們是如何還錢,打聽平陵記能賺多少銀子的事兒李淩早就告訴她了,打量她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商量什麼呢?
安小熙不欲多說,快步出了門拉著失魂落魄的安海離開了蘆花鄉。
林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寒了安海的心,這讓他這一離開就再沒踏進安家大宅的門。
過年的時候,安海隻帶著二郎四郎在安家大宅門口磕了頭,他就沒讓劉氏跟安小熙過來,他覺得林氏不配當一個婆婆,不配當一個奶奶,他跟二郎四郎給他們磕頭,那是因為他們姓安,身上流著林氏與安樹林的血,不讓劉氏安小熙過來,是因為林氏對不住他們。
安海的做法雖然有些人覺得不妥,可是在想想林氏是如何對他們的,也就沒人再說什麼了。
開了春,河邊的宅子開始動工了,安小熙“遮遮掩掩”地找陳衝借銀子蓋房子的事兒也在鄭安氏的目睹下不脛而走。
安樹林的身子也隨著天氣漸暖而漸漸有所好轉,然而就在安小熙家的新宅落成前一天,安樹林死了。
他到底沒熬過這個春天。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好幾個月沒去看過安樹林的安海一瞬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安小熙在一旁連忙推了他一把,道“爹,快回去吧!”
因分了家,而林氏又寒了他的心,安樹林病重安海不去伺候倒也說得過去,此時安樹林死了,這人死為大,安海再鬨脾氣不回去有所表示這不合規矩,不合理法,不合孝道,也容易讓人詬病。
被安小熙這麼一推,安海的腳上跟按了火箭似的往蘆花鄉跑去。
安小熙看了安海的背影一眼,對商量著明日完工的工頭道“我們家裡有些事兒,這完工的事情就要拖上幾日,這樣吧,你們回去歇著,若是有彆的活計先去坐著。待我們家忙完了喪事去找你們。你看可好?”
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也就最後收拾了,工頭聽完自然沒有不肯的,更何況這喪事是大事兒,耽誤不得,遂點頭道“都按東家說的。”
這月餘的功夫下來,工頭也是知道安小熙在安家說話的分量,對她分外的信服。
安小熙拿出了一錢銀子遞給工頭,笑道“這請你們喝茶。”
“噯!”工頭歡天喜地的接過銀子,招呼人忙完手裡的活計趕緊撤退。
安小熙等著他們收工了,親自鎖了新宅子的大門,這才快步往祁縣走去。
去年臘月裡李淩成了親,不過月餘成玉就有了身孕,如今劉氏在出攤之餘還在家裡照顧身子不大方便的成玉。
要說成家人也是懂規矩,並沒有因為閨女嫁的近,李淩家裡沒有長輩就對閨女女婿的生活指手畫腳,成玉有孕後,成玉的娘也是見李淩待她小心翼翼,劉氏照顧的好,也放心的丟開了手。
安小熙在菜場找到了劉氏,在她身邊站了約一刻多鐘,直到她送走了跟前的幾位客人才自己拿了一串魚丸慢條斯理的吃著,慢條斯理的開口“我爺沒了。”
“啊?”安小熙那淡然的好像在說今天中午吃什麼一般的口氣讓劉氏一時沒反應過來。
安小熙嚼著一顆魚丸,細細的嚼爛了咽下,這才伸手幫著收拾東西,道“我爺沒了。”
“啊!”劉氏終於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東西,又看著安小熙身上粉色的夾襖棉裙,道“趕緊跟我回去換衣裳。”
“噯。”縱然再討厭安樹林,可是這作為晚輩該有的禮數是再怎麼都不能缺的。擱現代在葬禮上穿錯了衣裳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在這孝道大過天的年代,可是半絲差錯都不允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