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娘。”
淩瑾韻輕聲回應,聲音裡滿是溫順。
她還記得初到秦家時,便留意到了那片因旱情而乾涸的土地,連續三月未見甘霖,四周的作物幾近枯死。
幸虧秦家村緊鄰河流,生活用水尚有保障,每家門前那方寸之地的菜園,全靠循環利用的水滋養,才勉強維持了生計。
秦家的那片土地上,種滿了土豆,那是他們為冬日儲糧的希望所在。
淩瑾韻提著沉重的木桶來到廚房,正欲費力地裝滿熱水,一雙手臂突然從旁伸出,輕鬆接過木桶。
“我來。”
秦硯辭的聲音低沉而溫暖,雖然平時話語不多,但他的行動總能適時給予幫助。
隻用一桶清澈的井水,就足以洗淨一日的塵埃。
淩瑾韻細致地以濕布輕拭身軀,感受著片刻的寧靜。
完畢後,她輕提那桶還殘留著身體餘溫的清水,腳步輕盈地跨出屋外。
不料,門外靜候的卻是秦硯辭。
見她近前,他不待吩咐,自然而然地接過水桶,聲音溫和卻堅定:“這點小事,我來做就好。”
淩瑾韻怔怔地望著他瘦削的背影,隨著水桶的輕微搖晃,一步步邁向那片土豆田。
回眸一瞬,她的小屋映入眼簾,那狹窄空間內孤零零的一張床鋪,讓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心中悄然浮現出一個令她不禁蹙眉的現實——作為秦硯辭的妻子,同居一室、共枕一衾似乎是理所當然之事。
正當淩瑾韻心緒紛飛之際,秦硯辭已收拾妥當,帶著一身清新之氣回到了小屋,輕手輕腳地合上門扉,那細微的聲響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讓淩瑾韻心頭一緊。
然而,秦硯辭的舉動出乎她的意料。
他從書架下抽出舊時在縣學用過的墊子與薄薄的棉絮,語氣平和地解釋道:“這還是我求學時的物件,我睡地上,床就歸你了。”
淩瑾韻望著他誠摯的麵容,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略帶羞赧地按住了秦硯辭手中的墊子,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床足夠寬敞,我們各自睡一邊就好,一人一被,不必如此麻煩。”
秦硯辭細細思量,考慮到家中環境與家風,終是點了點頭,接納了這個提議。
夜幕低垂,兩人各自躺下。
次日晨光微露,淩瑾韻在半夢半醒間,恍若懷抱了一隻溫軟的大熊,安心而滿足。
迷糊中,她本能地向這“玩偶”貼近,欲尋一個更舒適的睡姿。
然,思緒突轉,穿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這不是現代,哪來的玩偶?
猛然驚醒,四目相對,秦硯辭那雙深邃的黑眸正注視著自己,而自己則像八爪魚般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