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淩瑾韻將精心處理過的豬頭肉、大腸和豬肚,連同一把從她那充滿神秘的藥簍中挑選出來的草藥,一並投入到那口巨大的鐵鍋之中。
秦雨雨才如夢初醒,兩眼閃爍著敬佩的光芒,讚歎道:“四嬸,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剔肉的功夫,連我們之前專門請來的殺豬匠都望塵莫及,你看看這骨頭,簡直是一絲肉都不剩!”
話音甫落,家中的少年秦硯辭恰好推門而入,踏進了這間煙霧繚繞的廚房。
淩瑾韻正手持著那已被清洗得潔白如玉的豬頭骨,準備將其投入灶膛之中,用作燃料,燒製後研磨成粉,供給家中雞群補鈣。
就在這一瞬間,她與秦硯辭的眼神不期而遇,兩人之間的氛圍忽然變得微妙且複雜起來,仿佛有什麼不言而喻的秘密在空氣中輕輕震顫。
這樣高超的剔骨技藝,對於普通人而言是難以想象的,尤其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之下,即便是那些經驗老到的屠夫,也難以達到她這樣的精湛與細膩。
如何在不引起過多猜疑的情況下解釋這一切,成為了淩瑾韻心中的一道坎。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秦硯辭似乎並沒有要求她給出解釋的意思,他隻是輕輕瞥了一眼那塊骨頭,眼神中並無訝異,隨後淡然地轉開視線,邊走向灶台邊順手拾起了擱在一旁的劈柴刀,隨口說道:“我隻是回來拿刀的。”
淩瑾韻聞言,恍然大悟,臉上浮現出一抹憨態可掬的笑容,輕鬆地答道:“哦,那我繼續忙活我的了。”
她目送少年離去的背影,轉身繼續專注於手中的菜肴烹飪。
今日的晚餐計劃中,除卻那正在慢燉的鹵肉,又增添了一道酸菜粉腸湯,以及一盤豬肝豬腰快炒。
想到這個時空還未曾有辣椒傳入,淩瑾韻內心難免感到幾分遺憾——缺少了那份酸辣刺激,腰肝合炒似乎總是少了些靈魂。
由於鹵肉還需時日方能醇厚入味,淩瑾韻利用空檔,開始整理廚房另一側的閒置爐灶。
而秦家其他的孩子們,早已被那從廚房飄散出的陣陣鹵肉香氣所誘惑,個個圍在廚房門口,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見狀,淩瑾韻靈機一動,吩咐他們幫忙點燃第二座爐灶,將廚房的熱鬨氣氛推向了**。
夕陽如一枚飽滿圓潤的鹹蛋黃,緩緩沉入連綿起伏的山巒懷抱中。
鳥雀們似乎感應到了夜幕的輕撫,紛紛拍打著疲憊卻滿足的翅膀,唱著歸巢的曲調,穿梭於林間。
村裡的水溝旁,勞累一天的村民放下手中的鋤頭鏟子,臉上掛著汗水刻畫的笑紋,議論著今日的收獲。
而秦硯辭和他的兄弟們,扛著新製的水車,踏上了回家的小徑,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長,映照出一天辛勞的成果。
還未及推開那扇熟悉而又溫馨的木門,一股濃厚而誘人的肉香便迫不及待地竄入鼻腔。
“哎喲,這香氣到底是從誰家飄出來的呢?”